这个儿媳妇,已经好几个月没见着了。
最后一次对话,还是在电话里,被她毫不客气地驳了面子。
杜婉玉一想起这不争气的儿媳,就急火焚心,捏着脖子上的玉珠子,牙根都在痒。
她真是想不通,像纪湫这样又没家世,又没教养的女孩子,老爷子怎么就这样宝贝?
她实在是窝火。
想到等会还必须去见上纪湫一面,就更加窝火。
商董事长,也就是商皑的父亲商熠,出门前看见窗前妻子捂着心口,满脸排斥yīn沉,叹着气转身走回去。
“事情都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们再怎么不喜欢纪湫,都没有任何意义。百善孝为先,你还是抽个空,跟纪湫见一面吧。”
杜婉玉听丈夫这样说,再也忍不住。
她压低了声音,怒目而视,“天底下哪有长辈去见晚辈的道理,要我去找她,想都别想!”
于是纪湫当日接到了许多陌生号码。
大致意思是,她貌似有什么债务没有还清。
纪湫当即就当是诈骗电话给挂了。
直到后来处理完了公务,接到来自公馆管家的电话。
管家那边也没说什么事,一直压低着声音,万分为难地拜托纪湫回来一趟。
纪湫想了又想,老管家之前对她不错,而且也是用的公馆电话打过来,应该不会是什么危险之事,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出公司前,助理团团将她拦住,“总监,这边还有一份文件……”
纪湫瞥了一眼,“我回来再说。”
哆啦尽职尽责,“总监去哪我送你。”
纪湫摇摇头,“公司车在年检,我自己可以打车,反正就在溱潼路那边,个把小时就到了。”
哆啦迟钝地“哦”了一声。
公馆大厅,管家女仆上上下下立在一侧,战战兢兢地等候老夫人杜婉玉发话。
杜婉玉喝了一口咖啡,心情才总算好了一些。
赵倩在旁边努力优雅端庄地坐着。
即便她已经深吸了好几口气,还是忍不住想起刚刚被纪湫挂断的几个电话。
原本是想拿纪家那岌岌可危的公司做要挟,让纪湫碍于资金压力,自己乖乖过来低头认错。
谁知,纪湫直接把她当诈骗电话挂了。
赵倩当场就气到抓头发。
眼看老爷子的任务就要完蛋,赵倩和杜婉玉只好驱车前来。
来时却又突然被告知纪湫不在,扑了空的两人气得鼻孔冒烟。
给老管家一通施压,纪湫好歹才算是来了。
杜婉玉看见大门前风尘仆仆的纪湫时,长吁了一口气。
纪湫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把被风chuī乱的头发胡乱一抓,“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叫我过来?”
话一说完,就看见沙发上坐得趾高气扬的公婆杜婉玉,与边上好不傲慢的赵倩小姐。
再望向身侧老管家。
老管家吸着嘴,眼中布满内疚和无奈。
于是她悟了。
“不知二位突然造访有何贵gān?”
纪湫一伸手,女佣们上赶着过来给她拿包,提鞋,挂外套,各种夫人夫人地叫着,殷勤地问她喝热水还是果汁。
主人的地位一下子就显现了出来。
面前被忽视的杜婉玉和赵倩,脸色有些绷不住。
等听见赵倩几声轻咳,纪湫才如梦初醒般,招呼了一下,“别客气,随意就好,当自己家吧。”
说完悠哉悠哉往最舒适的位置一躺。
杜婉玉皱了下眉。
对面赵倩假意客气,开口便道,“湫湫怎么疲惫了不少?都在gān什么呀,这么累,想来平时你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吧?”
杜婉玉和赵倩从来对纪湫不怎么瞧得起,当然也不会知道纪湫最近任职海蓝金。
纪湫笑得异常明媚:“比起要负责孩子功课起居的赵小姐来说,我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但看你脸胖了一圈,应该依旧没怎么管小宇吧。”
赵倩瞬间脸就黑了。
纪湫却从善如流地拍了拍她的肩,“你这个妈妈可是当得真有福气。”
赵倩当下气得连接下来要说什么都给忘了。
还是杜婉玉接过话茬,继续含沙she影,“纪家最近的困难,我们都听说了,既然都是亲家,何苦硬撑。你奶奶和叔叔年事已高,你哥哥也如履薄冰,做小辈的,什么时候都不能由着性子胡闹。任何时候都要为家人想一想。”
纪湫打量着面前一脸大公无私的杜婉玉。
之前拿纪家嘲讽她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如今的体贴?
“想必那日我在电话里面,已经说得够清楚了。”纪湫面色已冷,“我近期就会和商皑离婚,说话算话,纪家的一切与商家再无瓜葛,以后纪家何去何从,都是它自己的命,不需要商家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