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湫你这次真的让我很是惊讶呢,没想到第一次出去,就能给我们带回来这么多的成果。”
纪湫凛然。
她试着微微侧身,与男人分开几寸,状似谦虚,实则迈开试探的小jiojio,“我哪有什么成果,都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运气好而已……”
孟兰宴在近处深深地打量着纪湫,“连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都意识不到?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小糊涂虫。”说话间,宠溺地刮了刮纪湫的鼻梁,“那大哥来教教你。”
纪湫全身都僵着,仿佛置身于雷区,闻言只是乖顺地点了点头,脸颊那片因紧张而呈现的血红,在低眉垂眼的神态下,一眼看去更像是对领袖的亲力亲为而感到难为情。
孟兰宴不禁笑开一片,仿佛被取悦到。
“最起初的想法,是想让你先利用祖辈的恩德,从商老爷子处下手,取得商家大部分人的信任,再依靠商家在A城名流圈站稳脚跟。
考虑到商皑素有性格恶劣毒辣的传闻,我们的计划里本没有这个人。
谁知道你剑走偏锋,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不由分说就提出离婚。反其道而行之,把商家打得措手不及,反常的qiáng势让他们不得不对你引起重视。
当你吸引了商家注意,此时你再靠着沉鲸集团,一步步让商家对你另眼相待,直至尊敬有加。
如今不过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你就成功离间商氏家族,还把沉鲸集团也拉进了漩涡,恐怕现在,这两个家族正为你俩的死讯而争执不休。看来,这两只大老虎,今后是要世代结仇了。”
“A城两大财团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正是我们。”
纪湫越听到后面,就越觉得毛骨悚然。
她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阿喂!
之前她做这些事情,只不过是在给自己今后谋出路好吧……
孟兰宴兴致盎然地绕着纪湫一缕头发,“真没想到,我们湫湫的魅力这么大,连商皑这根最难啃的硬骨头都能为你放弃一切。不过也正是因为商总这位多情种,我们才能成功把A城搅得腥风血雨啊……你说是吧?”
孟兰宴话音落下,前面那面磨砂墙顿时敞亮开来。
纪湫怎么也没想到,这面墙里面别有洞天!
审讯室一样的房间里,商皑手脚皆被拷死,于一片明亮晃眼的白炽灯光里,神色yīn郁地看向外面。
这一瞬间,纪湫只觉得荒谬至极!
分明身处qiáng光里的男人,连头发丝都被照得纤毫毕现,然而脸上却萦绕着一片浓稠的yīn翳。
他如同一只残bào沉默的修罗,对刚刚孟兰宴故意说给他听的那番话不为所动,只用一双死气沉沉地眼睛,冷漠无情地注视着。
纪湫松散的手指抖了抖,连忙被她握紧。
她大概已经忘记了呼吸,然而下一刻,肩背忽然压上些微重量。
孟兰宴从身后将她抱住,手臂扣在她的腰腹前,语调婉转得像是藏了好几个钩子,把纪湫从头到尾激灵了个通透。
“所以你现在还在生大哥的气吗?”
纪湫惊疑不定,问了句“什么?”
孟兰宴亲昵地贴上她的面颊,“让你去做了不情愿的事情。”
纪湫的沉默,让孟兰宴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
“我明白你不愿离开,但大哥也害怕,没办法一辈子保护你,湫湫,你总要学会长大,总要试着去外面历练。”
孟兰宴字里行间都是为纪湫好的道理,但听着却毫无肺腑真挚,反而语调透着毛骨悚然的蛊惑,以及对几米开外之处,促狭的挑衅。
纪湫耳廓热气缭绕,手心一阵冷一阵热。
孟兰宴抬起眼,狡猾地看向牢房里的男人,唇角高高扬起,在他的眼前又往纪湫身上压紧了几分。
“可你再怎么生我的气,也不该如此草率地嫁给了商皑。你知道我会难受,你知道我忍不了你的名字和别的男人放在一起,你想bī我妥协……”
“好吧,我认输,是你赢了。你这样确实成功让我难受了。”
他勾下身子,将头放在她的颈窝,忘情地嗅着她的发香。依恋的模样,像是在对待妻子一般。
“你看你,连味道都变了……回去洗澡好吗,我的姑娘出一趟远门回来,就脏了呢……”
商皑神色微变。
自两头镶嵌的铁索叫嚣颤抖。
孟兰宴沉浸之余,往牢房里看了一眼,发现昔日那个yīn郁高傲的男人,终于露出了让他为之兴奋的表情。
孟兰宴的眼睛戏谑地弯了起来,从眉梢到眼角,都是掩盖不住的疯狂喜悦。
纪湫心里一点点地冷了下去。
商皑的眼睛又漫开一片血色的荆棘,道道将她缠绕。
孟兰宴堂而皇之地把事实血淋淋地剖给商皑,让他明白他与纪湫的婚姻,就是始于一场yīn谋,他自以为对不起的女人,原本就是在利用他,奋不顾身前来解救的他,只是自作多情的笨蛋傻瓜。到头来一腔痴情,回报给他的,是手脚上一副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