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得了商皑一个回眸。
黑暗的室内,只有舞台留着一缕白光,商皑眼底血红,隐在暗处,冷幽幽地,有如无形利爪扼住咽喉,令人窒息。
别人回眸是千娇百媚,他的回眸是千刀万剐。
小鲜肉就像被当场处刑,顿时就腿软了。
在场之人背后也是阵阵恶寒。
纪湫脑袋发昏,还歪着身子眯眼打瞌睡,却忽然间感觉肩头被捏疼。
不由皱了下眉头,朝上方瞪去。
晃眼的白光中,那张脸似乎有怒意。
“回家我再跟你算账。”
男人眼睛都气红了,每个字就好像是从牙齿中一下下磨出来的。
这一脸要杀人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婚姻中绝望的家庭妇男,最后会黑化反杀他的妻子。
纪湫忍不住想提醒他,“商皑,你可注意着点,别得罪我知道么,要知道你的下场……”
话还没说完,就被商皑一个横抱塞进了车里。
车厢气氛压抑得吓人,纪湫缩在车门边又警惕又困惑。
商皑是怎么找到梅塔来的?她明明就还没待几分钟啊。
但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最好还是选择了沉默。
纪湫从隐秘处悄悄扫了眼商皑。
商皑坐在旁边,敞着长腿,眼底一圈的红,眼神没有聚焦,定定地看着什么地方,有杀气。
一颗玉扳指在手里被反复折腾,晕头转向地打圈,比火力十足的机械猛shòu还转得利索。
安静的车厢里,就像充满了易燃易爆气体,经不起一丝的挑衅。
前方开车的助理,冷汗涔涔,脚底冰凉,好像在努力将自己化身为一个冰块,为降温尽一份绵薄之力。
当车驶入公馆,商皑一言不发地下车,他极速走着,敞开西装外套。
冬季零下三度,商皑竟躁得脱衣服。
纪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羡慕这种好身体。
她似乎对此时商皑的心情一无所知,但也可能是满不在乎。
走进门,还有心情看一眼箱子里装着什么东西。
“我的柚子到了。”
在温暖的环境里,鼻炎不再受冷空气迫害,纪湫取下口罩,连忙伸手捞出来一个,开始拿刀子一块块地削皮。
商皑坐在一旁,深呼吸。
“为什么去哪种地方。”
纪湫削皮乐在其中,听到这话愣了下。
不过很快理解过来。
有些豪门大家是不允许贸然出现在娱乐场合的,尤其是这种酒吧夜店性质,梅塔再怎么名流,也不为商家这种大户瞧得上,传出去难看。
纪湫:“跟我闺蜜去的,帮你表妹简宁庆祝生日。”
她笑得狡黠,倒是让商皑哑口无言。
商皑极力劝自己忽略她的胡诌,“你至少该给我说一声。”
纪湫的小脸在酒意中红红的,模样可爱,话却伤人:“我俩都名存实亡了,我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情。”削柚子时心不在焉地补充,“更何况,你也没跟我报告过。要求我跟你报告,这不公平。”
纪湫有一句没一句回应的样子,让商皑觉得自己还不如一颗柚子。
他皱起眉:“我不是去上班就是去出差,有什么可报告的。”
纪湫笑了,却不看他,“你哪里用得着挪步。”
商皑:“什么意思。”
纪湫终于抬起头给了他一个眼神:“你说什么意思?小秘书香一点还是小明星辣一点?”
按照时间线,确实该发生的也差不多发生了。
商皑也是拥有系统的人,但事实上他觉得系统就是个算命的,一个神棍说你今后会出轨,你就会相信吗?他那个时候就恶心的不行,更别提现在被纪湫质疑。
商皑闭了闭眼,很生气,但毋庸置疑,纪湫的怀疑比他有理有据——毕竟声称自己是系统的神棍也确实说对了很多事情,活动范围的缩小,身边楚月楚贤两姐妹。
商皑虽然怎么也不会为自己没做过的事买账,但也神奇地不认为纪湫在胡闹,于是勉qiáng压下脾气,将语调好歹软了好几个度。
“就像你那天说的,你觉得我冷漠,对你不好,我承认,但你说我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这我不能承认。”
纪湫抱紧了自己的小柚子,“我为什么相信你的话,今天你家小秘都敢在公司里当面叫嚣了。”
商皑坐了过去,哪知纪湫飞快地起身,抱着柚子与他保持了安全距离。
商皑动作神情顿时凝固。
纪湫的防备和排斥,让商皑心里按捺下去的无名火又蹿了起来。
“把柚子放下,好好听我说话。”
但商皑那双眼有着得天独厚的威慑力,近些年在公司和职场上磨砺得更甚,只要染了那么一丁点不悦,看上去就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