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糯溪作为一个废弃景点,有指示路标,有全景图,四面八方姑且算是有路可走,阶梯也修得整整齐齐,只是在风雨侵蚀下有些残段湿滑。
商皑:“连当地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景点,荒废不止一年两年了。”
起先纪湫和商皑还有一句没一句地尬聊解闷,直到两人都有些累得腰酸背痛,走不动道。
纪湫靠在一棵树上歇脚,叫住前面那不停还在往上爬的人,“哎——别走了,走不动了。”
祝桑闻言,面色冰冷的悠悠转过身,在远处以审视的目光把纪湫望着。
对视片刻,他冷淡地地掉头回来。
直至走近,都没用眼睛瞧一下纪湫。
青年看上去突然有了距离感,不冷不热地站在一旁,嘴角也垂着,一件灰色卫衣套在身上,口罩推到下巴,两手揣在兜里,挂在脖子上的链子在清冷的天光下闪烁着。
纪湫对这气场感到困惑,“祝桑,你哪里不舒服吗?”
祝桑被问得生气又无奈,感觉自己闷闷不乐一路简直白费。
“没有。”
纪湫:“哦。”
祝桑眉梢一跳,“冒昧问一句,那些在你身边的人,寿命怎么样。”
纪湫:“都还挺长寿,怎么了?”
祝桑带着情绪的目光落在纪湫身上:“哦,没被气死真的是奇迹。”
纪湫顿了顿,才领悟过来,当下不乐意了。
“说得你就不气人一样。”
祝桑气到口吃:“我气、气人?我能有你会气人?”
纪湫:“所以我克你,你克我,正正好抵消,瞧你那yīn阳怪气的调调!”
祝桑:“我什么时候yīn阳怪气了,我脾气好又坦dàng!”
眼看又要吵起来,商皑高深莫测地在旁边咳嗽一声,又意味深长地审视着祝桑。
“祝桑,你跟谁都能吵起来,要不你先走吧,别让我看见你,我和纪湫过会跟你在山顶汇合,这是维护和平的唯一方法。”
祝桑静静打量商皑一会,发出个不屑的音节,“凭什么我要一个人上山,留你们独处?我偏不呢!”说完对崽子极度恶趣味地咧了下唇角。
商皑气得小脸通红。
这厢纪湫宽容大度地理了理头发,企图缓和一下旅途气氛。
“算了,看在你比我小的份上,姐姐我原谅你。”
说着就转身朝□□踏去。
身后祝桑却一脸惊怒,仿佛是被正正好戳到了逆鳞。
“我哪里看上去小了?”
遮到眼前的树藤,被他一把攥脱。
纠结了一路的问题,终于还是被激到脱口而出。
“纪湫你自己算算,我才比你小几个月,嗯?牛车上便宜还没占够!?喂——你听见没。我自己有姐姐,不缺你这个,别上赶着凑啊我警告你。”
在他一叠声的质问下,纪湫头也没回,悠哉悠哉地扶着腰往上爬。
她当然没有闲心去探究祝桑在姐姐弟弟问题上如此纠结的缘故。
只有商皑,在这个时候悄悄别过半边脸去,欣赏祝桑一脸bào跳如雷却无处可使的别扭样儿。
给祝桑看见了。
不止给看见了,对方还预备要上来揍他。
于是纪湫就莫名其妙地发现商皑跑了起来,而祝桑匪夷所思地追了过来。
一大一小又开始追追打打。
祝桑势必要把商皑变成小沙包出气。
商皑也打算让祝桑吃瘪,以给他本就不慡的心情雪上加霜。
很快,三人就走到了石阶尽头。
他们怎么也没料到,这样一望无尽的蜿蜒长梯尽头,竟还要三条支路。
这要走到何年何月?
要是没选择对,是否还要倒回来重新再走?
纪湫心力jiāo瘁。
如今她感觉自己腰都要断了。
祝桑面不改色,心情也确实有些沮丧焦虑。
商皑则拿书包垫着坐在石头上,抱着小水壶,眼神冷漠。
他非但觉得事不关己,还腹诽他们办事效率低下。
这件事很明显到最后得血本无归,他俩却还是费心劳神地去做,完全没有理智可言。
商小皑心里叭叭着,嘴上却懒得多管闲事。
而自从刚刚纪湫以年龄之事跟祝桑斗过几句嘴后,祝桑这一路没再搭理她。
纪湫仍旧没发现。
祝桑不跟纪湫说话,纪湫也没话跟祝桑说。
但纪湫无聊是真的,就只能找商皑。
“喂,你好奇刚刚阿兰跟我说了什么吗?小白雪?”
商皑跟祝桑针锋相对到现在,纪湫找他却晾着祝桑,原本有点点小得意,可这小得意刚刚冒出芽,就被后面紧跟着的“小白雪”给掐灭。
他眼睛一斜,脾气很不好,“好奇!你说吧!”不就是自己留的钩子没把别人吊住胃口,却把自己给憋坏了嘛,大度的奶崽崽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