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皑头也不抬,语气冰冷,“你就算了,笨蛋的气场会阻碍我的操作。”
祝桑简直给气笑了,“孩子,跟你讲个鬼故事,从前有个小孩他很狂妄,然后他就……”
商皑:“弄好了。”
说完就把摄像机一把塞给祝桑,把他吓得赶紧接住他的小宝贝。
纪湫始料未及,“你真弄好了?”
在纪湫好奇的目光中,商皑的神色却显得暗昧不明。
他些微浮出的下三白,带着被冒犯后的残愠,“现在你总可以继续回答了吧。”
说完视线极不满地一撇,抓着纪湫的衣角就往旁走。
纪湫懵了一下。
商皑找了草丛间一颗石头站上去,抱着手一脸计较。
“明明我先找你说的话,你不理我就算了,还去找其他人说话。我看在那事情确实紧急,也懒得计较,可是危机解除了,你还是没有回来找我,这就说不过去了,哼,而且你本来又不会弄,非要凑到那个人身边去逞能。”
小小的人儿义正言辞地敛着眉,用奶里奶气的声音叭叭一连串。
商皑变小以后,确实是有话就直说了,但纪湫没变。
她跟往常一样,依旧对他满满的理解困难。
只见纪湫似乎很耐心地听完,继而深思熟虑一番,最后茫然。
“我跟你有什么没说完的话吗?”
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以至于商皑后面的话她都没怎么听进去。
商皑那肉乎乎的脸瞬间宛如裂开。
吃惊呆愣一瞬,两只手无力地垂落,跟脚底的石头一般僵硬麻木。
“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了。”他嘟囔着,消沉地往边上小土堆撒气似地狠狠一踹,意外遭遇暗藏杀机的硬阶,把自己脚丫子给踢肿了。
纪湫回过神来,只望见商皑抱着自己小短腿蹦蹦跶跶。
于是,她头顶一连串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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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桑身边有个学箜篌的朋友,介绍了一位师叔。据说这位老先生会许多稀奇古怪的乐器,在他们整个师门里,是自成一派的高手,不过行踪不定,比前田先生还要活得透明。”
商皑被纪湫捏着膀子,一瘸一拐行走在集市上,听后眼神更沉了几分。
“行踪不定,意思说这一次还有可能扑空对吧。”他真傻,真的,陪着两个无聊的人来白走一趟。
纪湫和祝桑大老远跑过来,寻的却是一个未知,商皑实在想不通他们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根本毫无效率可言。
当他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向纪湫时,却发现她眼眸明亮,很是憧憬。
果然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样想着,商皑觉得自己还是低下头认真关注自己肿起的大脚趾更有意义。
今日镇上赶集,分外热闹。
纪湫寻了个花摊,打听前往“阿糯溪”的路。
摊主思索了一番,好像即便是当地人,也对这个地方不甚亲切。
“大约是从这条斜坡上去……一直走到最后,进一片林子,我也搞不太清楚,你之后再问别人吧。”
大娘的口音有些重,纪湫听了好半天才汲取到有效信息。
谢过后找了下方向,听见身后祝桑又和商皑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来。
“我赌一百,这绝对是喇叭花。”
“信你个鬼。”
纪湫皱着眉过去,“你们看看现在几点钟了?再耽误天都要黑了。”
祝桑和商皑皆不甘示弱地回过头来,把纪湫看得无奈至极。
摊主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黝黑的皮肤,瘦瘦小小的,扎着两个辫子,纪湫走过去,姑娘就抬起头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将她望着。
纪湫被看得一阵良心发软,当下和缓着面色指她叠好的纺品,“这是你们自己织的?”
姑娘小心翼翼地点头:“嗯……这些是蛇花……”转眼飞快瞧了下面前一大一小两个男性,算是回应了他们刚刚的争执。
祝桑吃瘪,一脸不服气地扭过头。
商皑旗开得胜,嘴角扬得飞起。
纪湫倒着实被jīng致的手工艺品惊到了,“怎么卖?”
姑娘比了个数,竟要卖九百。
纪湫也不认得这个东西,真正识货的还是得姨婆,姑娘这个价格显然大大超出纪湫语气,令她犹豫了。
见状,姑娘咽了咽,谨慎地道:“……听说你们要去阿糯溪……那里不太好走,不过……我可以带你们去……可是我现在还不能收摊……”
一句话转折数次,总算让纪湫明白了。
这意思就相当于,花钱找个人带进山。
纪湫思索一番。
老话有听过,这片地方水土历来排斥外乡人,他们初来乍到,还是小心为妙,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要是因为无知而意外涉足了,影响运势为小,丧命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