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黎看着葛雨晴身上穿着的那件大红色的外套,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声。
“……红嫁衣啊。”
梁山站在苏子黎身后。
他觉得自己现在从头凉到脚,很快就要改名叫梁梁了。
他使劲儿地咽了口唾沫:“我……我是不是差一点就要和她一样,被挂在这上面了?”
红盖头和红衣服。
这装备他可熟悉了,之前抓他那个东西,不就qiáng行给他套了这么一套嘛。回想起来,那东西当时也是掐着他的脖子,准备把他往外拖,那后来为什么停了来着?
梁山突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
面色古怪。
人生第一次。
他竟然被自己的性别给救了。
苏子黎也觉得这小子运气很好,如果他没男扮女装,那他可能当场就在地下密室被宰了,如果不是他是男的,那他可能现在就被挂在这里和葛雨晴作伴了。
能卡在这中间,正好被他给救下来。
建议他出去买个彩票。
如果他出的去的话。
他们俩在这庙里转了几圈,在不移动任何东西的情况下,安静地等待了十分钟左右。葛雨晴的鲜血未gān,她死去的时间就在前不久,凶手很可能还留在附近。
为了不惊扰那个东西。
他们多等了十分钟,确定那东西不在,或者没有要出来袭击他们的意思后,才把葛雨晴的尸体给放了下来。
她脸色青白,毫无血色,双眼死不瞑目地怒瞪着前方,手上的指甲都因为挣扎而全部翘开翻起,脖子上的掐痕已经逐渐像紫色转变。
那根扎入她腹部的木刺非常难搞,为了不损伤她的尸体把她挪下来,苏子黎他们废了挺大的功夫,好不容易把人给抬了下来。
突然——
吧嗒一声,有什么东西从葛雨晴身上掉了下来。
第13章
这是一叠枯huáng的纸张。
也不知道葛雨晴是从哪里把它们弄来的,大约有四五张的样子,皱巴巴地被捏成一团。岁月的腐蚀让它们变得极为脆弱,尽管苏子黎尽量小心翼翼地将它们给展开了,但还是让上面出现了好几个口子。
纸张整体都泛着huáng色,上面还沾染了不少血迹。
这对他们的阅读造成了一定的麻烦。
苏子黎他们俩小心翼翼地将纸张一点一点在地上铺平了,又把卷曲的边缘都给按平,这才把上面能看的字全给扒了下来。
“庆chūn年五月,余山间访民。”
“于西侧山拢对岸村落,发现一奇事。”
“此村名为长寿村,村中年逾古稀者数十,耄耋五六人,期颐者亦有三人。白眉长须,面色红润,顿能饱食大碗豆饭,行坐间不见一丝颓色。”
“吾惊之,询其因。”
“村民大笑答曰:神明庇佑。”
“吾不信也,故带随从夜探村落……”
记录到这里戛然而止。
应该续上后面记录的那一页纸张不知道哪里去了,后面那也甚至还被血迹沾染了大半,得一点一点慢慢理出来才行。
梁山看着这些字,脸都皱成了一团,“我看到这些字就想起来我们班再过半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我那篇全文背诵的文言文还没背完呢。苏哥,你说我从这回去的时候,会不会已经把以前学的东西全忘了啊。”
“会。”
苏子黎回答的十分肯定,“只要超过两个月,你就会把你之前学的东西忘记掉大半。等超过三四个月,你回去估计就要复读了。”
梁山:“……”
为什么你这么熟练啊。
难不成上了大学之后,几个月就能在自己的脑袋里来一个格式化清除,这种话竟然是真的吗?
苏子黎拍了拍他肩膀,“没关系,你可以先来个复习训练。比如说,先来做一个文言文翻译。”
梁山:“……”
为什么他都进这种游戏了,还要学习?
这可真是太难了。
不想做作业的学生发出了委屈的叹息。
不过叹息归叹息,这段话写的还挺明白的,打眼一看就看出来是什么意思了。
这大概是一篇古人留下的日记。
看他的语气,大概还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官吏,不然不会用上访民这两个字。
具体的意思就是他下乡寻访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叫长寿村的村子,村子里年纪很大的人有很多,而且能吃能睡,身体健康面色红润发,仿佛是在天价保养品里每天泡澡一样。
他大惊失色,问他们为什么能这样。
村名告诉他是神仙保佑,他不信,于是他就带着随从晚上偷偷摸摸地进村子查了,然后就没了。
这断句断的太过巧妙。
勾起了苏子黎的好奇心,让他十分想看到下文。
可惜后面那几张整理出来的字句,都零零碎碎的,几乎组不成完整的意思。苏子黎将它们拍下来,然后在手机上拼凑一番,勉qiáng拼成了一个长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