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更像是一具尸体了。
癫狂与憎恶的神情从她眼中消失,她将目光锁定在了苏子黎身上,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愤怒与杀意。
苏子黎微微直起身体,他悄悄地,特别不明显地咽了一口口水。
好像……
还是有点打不过啊。
但是不拦又不行。
当他听见门锁转动声时,心中突然而起的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在一瞬间自背后席卷而上,他想都没想就做出了阻止的举动。
那一刻。
他的潜意识在疯狂地叫嚣着。
不能开。
绝对不能让她把门打开。
否则,会有十分恐怖的事情发生。
具体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按照感觉来行事听着就很扯淡。但是他都进了这种游戏了,而且重重记录都表明着,他特娘的还不是第一次来这,可能还是个二进宫。
那不信自己信谁?
难道是信面前这位重度撞击患者,送到医院医生都会帮忙扯张chuáng单,对家属说“请您节哀”的人吗?
“叩叩叩——”
背后的房门又响起了敲击声。
可能是韩杏杏听见了他们的jiāo谈,她焦急地开口劝说。
“吴姐姐,你不要伤害苏医生,他什么都没有做过。求求你,放了他吧。”
苏子黎:“……”
虽然但是……
为什么这个场景突然有一种十分玛丽苏剧的感觉?
姑娘你知道吗?
你这话一说,她接下来就该直接掐着我要挟你了。
果然,吴伶听了她的话之后冷笑一声:“我可以放了他,但是我要你……”
“停停停,别说了。”苏子黎抹了把脸,“你们俩聊天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个当事人的想法,先说明,我其实也是有一点点挣扎的能力的。所以韩杏杏你不用那么着急,而且吧,你也不小了,肯定看过很多电视剧,她这么说一看就是不准备放过我啊。”
“听我的,乖乖在里头关着门,别出来就是了。”
“你要没事做的话,想想你爸爸有没有告诉过你什么家传密道之类的地方,你家密码锁密码最好也告诉我,或者你家哪个窗户质量不太好,能直接冲出去的也行。”
“总之,”他开始说结论:“我负责往外跑,你负责里面躲,她负责抓我。我们分工明确,请你不要随便插手别人的工作范围,可以吗?”
吴伶:“……”
分工明确个鬼。
是什么让你觉得你竟然能从我的手下逃生?
她冷着脸掏出了自己的两根肋骨。
苏子黎“哇”了一声,掏出了一把还没她肋骨三分之一长的小匕首。
他笑眯眯地冲她比划了一下。
用嘴型一字一顿地和她说:“来呀,打我啊。”
一声厉啸。
吴伶带着一股腥风扑了出去。
苏子黎向右一个下腰,伸手撑住地板,腾空一个潇洒的侧空翻,直接避让出了她的攻击范围。
然后——
一张被捏的皱巴巴的huáng符纸飞了过去。
轰然间,金光四she。
“啊啊啊啊……”
吴伶像是受到了什么可怖的攻击一般,伸手挡住自己的脸,凄厉地惨叫起来。
她身上的皮肤,还有那些被大块扯开的伤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开始腐烂。
看着她的惨样,苏子黎小小的嘶了一声,然后转头冲向门口的位置。这次的符纸其实也没有标明是什么种类的,上面又都是鬼画符,没有使用说明除了专修这门的专业人员,基本没人能判断出来是个啥。
但是已经使用过两次的苏子黎为它们打了个大大的五星好评!
不管是什么种类的,都很好用!
就是有点贵,下次能不能打个折?
背后带着腐臭味的腥风袭来,吴伶的怒骂声拔高了一个调子,尖锐地仿若一个不怎么好听的高音演唱家。苏子黎连窜带跑,直接冲到了房门口。
“没有用的!”
吴伶冷笑着怒吼。
“那扇门只能进不能出,除非你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否则,你注定要死在我的手里。”
气到癫狂的女人总会gān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她把自己的肋骨当成标枪砸了过来。
破碎的风声在耳畔一闪而过。
苏子黎极限地在奔跑过程中往边上闪了一小步,但也没能避开全部,一阵锋锐的凉意自腰间一闪而过,他踉跄了一步,咬牙继续往前冲去。
一秒后,他扑在了玄关的鞋柜上。
而那根伤了他的肋骨正扎在门板上,尾端犹自颤动不休。
一只腐烂地,已经只剩骨头和烂肉的手掌自身后探过来,狠狠地抓向他的后心口。苏子黎的心跳停滞了一秒,身处绝境的凉意飞快地自背后窜到了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