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紧张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将眼泪在裙摆上蹭gān净,心想如果是秦一远那个败类,她就是拼死,也要用十厘米的高跟鞋把他踢得今后不能人道!

  “沈心!沈心你在吗?”

  是秦一鹤的声音!

  沈心几乎要喜极而泣,一时间都忘了出声去回应。

  于是当秦一鹤拨开面前的树枝,看到的就是满身láng狈的沈心双手环膝缩在树下,睁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仰头看着他的模样。

  “你怎么才来啊?呜哇哇——”话说一半,沈心终于还是没憋住,委屈地大哭起来。

  秦一鹤见状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走过去,半蹲在沈心旁边,道:“别哭了。”

  沈心用手背抹了把脸上擦不完的眼泪,瞪他,“我就要哭!你管,管天管地,还,还管我哭不哭吗?”

  “……”秦一鹤哑然,无奈道:“那你哭吧。”

  这话就像一个开关,话音刚落,沈心的眼泪便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继续往下掉,连jīng致的防水妆都没能扛住,哭花一片。

  “秦一鹤,你,你没有心。亏我一直对、对你那么好,还想帮,帮你走出yīn霾,你你现在就这么句、句话对我?”

  秦一鹤听糊涂了:“……什么yīn霾?”

  沈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脑子都缺氧了,哪里还能跟他正常对话?

  “你,你gān嘛突、突然要去休息啊?呜呜……我,我都说,说了,先回家了,你非、非要去休息,休息室,还有电话,你早,早一点接通,我就能说,说清在哪儿了,这、这里好吓人,我我还摔了一跤,好,好痛,呜呜呜……”

  她语无伦次的指责,压根不管这事儿其实也不是对方的责任,放肆地发泄着自己心中积累的恐慌和委屈。

  在电话挂断的时候,秦一鹤是怀疑的,他猜测沈心会不会是跟秦一远合伙演了一场戏,设了圈套等着他去钻。

  直到他的人汇报秦一远在助理的护送下,形容láng狈地提前匆匆离场,他才隐隐意识到有些事情不太对劲。

  看着眼前哭得昏天暗地、半点包袱都没有了的女人,秦一鹤不由回想他醒来后的这段日子,面前这个人的行为处事,都跟他印象中的沈心大相径庭。

  秦沈两家联姻,他们两人的感情反倒放在其次,他或许确实对沈心了解不够,但也自问忠诚、负责,勉qiáng能算一个合格的丈夫。

  所以,秦一鹤不认为是自己记错,他眉间深锁、困惑不解。

  为什么现在的沈心,和他记忆中的沈心,竟……像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呢?

  蝴蝶的翅膀轻轻扇动,到底又改变了什么?

  “呜哇哇哇——我、我怎么会这么惨?我到,到底得罪了哪路神、神仙……”

  沈心的嚎啕打断了秦一鹤的沉思,他顿了顿,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真的,上一次见到这种哭起来不要命的阵仗,还是二十几年前他上幼儿园的时候。

  沈心闭着眼越哭越伤心。

  突然,她感觉到一个柔软的物件轻轻擦过她的脸颊。

  沈心抽噎着睁开眼,看到秦一鹤正握着一块手帕在轻柔地帮她擦眼泪。

  调皮的月亮从乌云后面跳了出来,月光从枝丫里漏下来,洒在了对方的身上。

  她看见男人虽然动作笨拙,但神情却十分认真,眉头微微皱着,像是担心又像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

  不愧是堪比明星的颜值啊,就算皱眉,都是帅的。

  沈·颜狗·心一时被美色所惑,眼泪居然渐渐止住了。

  可算是没哭了。

  秦一鹤暗地里松了口气,道:“再这么哭下去,宴厅里的人都会被你给招来了。”

  沈心其实并不是那么爱哭的人,大约是受到惊吓后人更加敏感,她才会突然悲从中来,觉得哪哪儿都糟心的不行。

  这会儿听秦一鹤这么说,她的脸也不由热了起来。

  她一把抢过对方的手帕,盖住自己大半张脸,瓮声道:“还不是怪你。”

  秦一鹤又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这一晚上叹的气,比一辈子都多了,“我哪能想到我不过是去休息一会儿,出来你就变成这样儿了?”

  沈心停止哭泣后,脑子也清明了许多。她想起秦一远刚才的行径,怒气值蹭蹭往头上涨。

  他做海王养原主那条鱼还没来得及收网,大约是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和证据,不然大可拿来威胁她。

  既然都是靠嘴皮子,谁还没长嘴不会说话了?与其等秦一远煞笔似的乱吠,不如她现在就“恶人先告状”,先咬他一口!

  沈心做出决定,低下头道:“阿鹤,你以后记得要注意着点阿远……”

  秦一鹤眉梢一扬,问:“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