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尧叹口气,裹紧了毯子。他最讨厌的就是去祖父那儿,因为祖父从来都是严厉的很,只有惩罚,没有夸奖。
周启时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进马车:“快,趁热喝。”
看着他额头上晶亮的汗水,赵越尧有些别扭:“以后让赵泗给我端上来,你做这种事不适合。”
周启时勉qiáng笑了一下:“有什么不适合,我们至少还是朋友,对吗?”
赵越尧想说不对,他不想再和周启时有任何关系,但看到他苍白的脸,和哀求的眼神,就说不出任何难听的话来。
“唔,算是吧。”
短短四个字,让周启时重新活了过来,他脸上又出现了光彩:“尧儿,我们此次回南岳,不能走官道,路上绝对会比以往更乱。若是真出了事,你别回头救我,知道吗?”
赵越尧沉默半晌:“不好,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赵越尧虽然没有侠义之风,但是绝不会背弃朋友。这种事,你以后不要再说。”
周启时轻笑,心中蓦然开出一朵朵小花:“是我说错话了,快喝汤吧。”
他们一路途径了好几个已经自立为王的城,打着洛家商行的名号,jiāo了不菲的过城费,才千辛万苦,终于到了南岳。
早就收到消息的洛凛带着王妃候在城门口,王妃还在等的时候,就落了不少的泪:“尧儿一定吃了很多苦头,洛凛,我好担心他。”
洛凛握住王妃的手:“姨母,表弟自幼聪慧,如今他能从京都回来,你如今可要放宽心了。大夫说你这是心病,吃药没用。”
王妃笑中含泪:“知道了,你别担忧。”
随着离南岳越近,赵越尧心中越是不安,他担心府中的一切,担心娘亲,担心洛凛,担心所有人。
终是忍不住,赵越尧夺过一匹马,直接骑马往前跑去。这样不顾所有的劲头,让周启时想起来曾经的嚣张跋扈,唯我独尊的小王爷。
“真是,以前讨厌他的任性,现在我怎么希望他能再任性一些?”
——
“娘!表哥!”
赵越尧骑马奔腾而来,从马上下来之后,一把就抱住了形销骨立的王妃:“娘,我回来了。”
王妃颤抖的摸着赵越尧的头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尧儿,你上次去游牧族,将柳枝送了回来。为什么不来见娘一面?”
赵越尧语气中带着鼻音:“我怕自己回来了就不想走,娘,那你就别数落我了。表哥,我有要事和你商量。”
王妃看见儿子,当然是什么都依他:“行,娘今晚给你做几样拿手菜。”
洛凛笑着对赵越尧说:“姨母听见你从京都逃离,可是担惊受怕了不少日子。我看你早就该走了,如今烽火战乱四起,他们顾不上这儿。”
赵越尧点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谢谢你了,表哥。”
洛凛像是从未听过一般,看着赵越尧:“你竟然也会真心实意的道谢了,不得了不得了,我啊,真该让别人也来瞧瞧。”
赵越尧恼羞成怒:“洛凛!”
此时,周启时他们正好赶上来。李叔年纪大了,见过洛凛之后,就回府休息去了,唯有一个周启时站在那里。
洛凛认得周启时,也记得他曾经在王府落难时,卷走了王府的珠宝珍品,还差点杀了赵越尧。看着这人,洛凛的神色渐渐不善起来。
“尧儿,你为何还与此人一起?”
赵越尧有些头痛:“表哥,我等一下再和你解释,我们先回府,好吗?”
洛凛虽然恨不得立刻杀了周启时,但还是不想佛了赵越尧的面子:“好,我等你解释。”
唯有王妃什么都不知道,慈爱的做了许多好吃的。
三人心思各异的吃完,来到了书房。赵越尧决定将周芍清的事情和洛凛说。
洛凛听完,十分怀疑赵越尧是随便扯谎骗他:“你可别被这人迷晕了头,连你表哥都骗!世上怎会有这般离奇的事?”
赵越尧无可奈何,只好耍赖:“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游牧族的人你将他们安顿好没有?”
洛凛一脸看狐狸jīng的神色看了看周启时:“你发了话,我肯定要办好。我将他们安顿在南梁山脚下,那边有矿场,居住的人也比较少。”
赵越尧还问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我让阿招送回来的土豆,你们种下了吗?”
说道这个,洛凛就顾不得周启时了:“走,我带你去看!”
此时天色昏huáng,天边难得的出现了如火烧一般的晚霞,三人骑着马,跟随洛凛来到了一座小荒山旁。
这座荒山四周守卫森严,喂了十几条láng犬不说,还整日整夜有人巡逻。
守山的人看见洛凛,行礼后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