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感受到冷意,周启时刺激到浑身起了jī皮疙瘩。接着,触感仿佛放大了十倍般,感受着怀中滑腻的皮肤。这是他第一次与人这样亲近,肌肤相贴,不留一丝缝隙。
他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毁了赵越尧的亲事。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他觉得赵越尧并不是传闻中那样纨绔残忍,缺点有几分,但不至于十恶不赦。
“对不起,赵越尧。我,我毁了你的亲事。”
真心与假意,有时候很好分辨,赵越尧体温逐渐回暖,也不好再针锋相对:“唔,好吧,我接受你的对不起。如果你肯将周芍清给我找来,那我就更愿意原谅你了。”
这话没错,只是周启时听着,怎么觉得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他板着脸:“qiáng扭的瓜不甜,事已至此,你还是别想我长姐了。”
赵越尧不自觉的撇嘴,瞟了他一眼:“你不是道歉吗,难不成就是嘴上说说,实际上根本就不愿意帮我做任何事?”
“原来这就叫银样镴枪头,一点儿也不中用。”
周启时微蓝的眸子布满血丝:“我可是为了救你才落到这种处境的,你就一点儿也不内疚后悔吗?”
赵越尧扬起小脸,也不嘀咕了:“谁让你将周芍清放跑的?这都是你应该做的,你要赎罪!”
周启时咬牙切齿:“那你不顾我长姐不愿意,qiáng硬的bī婚,以势压人,这难道就是好的?”
赵越尧有些理亏,死鸭子嘴硬:“周老爷收了聘礼,就该将女儿嫁给我!”
周启时冷哼一声,站起身,将赵越尧的衣服摔给他:“我看你现在生龙活虎,应该也不需要我为你取暖了。”
陡然之间,赵越尧摔倒在地上,上身光溜溜的,在微亮的光线之下,越发显得肤如凝脂。肩膀圆润,锁骨小巧,不知道是谁吞了一下口水。
“咕咚”一声,在安静的环境中分外显眼。
赵越尧恼羞成怒,看着周围几双眼睛:“你们看什么看,小心我全都将你们抓起来打板子!”
有个矿工哭着说:“小王爷,您原谅小人吧。您和那位公子吵架,将我们从昏迷中吵醒了,我们不是故意看您的!”
看他们哭的样子,赵越尧觉得自己就像是残bào的昏君一样。
这些哭哭啼啼的矿民,还满身尘土鲜血,他才没兴趣和他们计较呢。
“周启时,你过来给我穿衣服。”
看着他那趾高气昂的小模样,周启时就牙痒痒:“你的两只手生来是做摆设的吗?”
赵越尧碰了个钉子,恼恨的咬着唇,气鼓鼓的将衣服翻来覆去。他的衣服因为制作jīng良,本身就有三层,还有许多的带子,穿着复杂。
又因为从小到大都是身边的人给他穿,做了几十年的阿飘,也不用穿衣服。现在,倒是真的弄不会这衣服究竟怎么穿。
周启时虽然话说的难听,心中也打定主意不管他,但是脑子却控制不了眼睛,总是往那个方向看。看赵越尧低头和衣带纠缠,勒出腰间一道柔韧的弧度,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帮他解开并系好衣带。
赵越尧倒是伸出双手,十分的心安理得。衣袖展开后,那股浓郁的香甜气息兜头而来,周启时深吸了一口气。这种神态让赵越尧觉得狐疑,一把扯回自己的衣袖,轻轻闻了闻什么都闻不到。
他又走到那几个矿工身边,让他们闻。那几个矿工颤抖着,都说没闻到香味儿。
赵越尧懂了,原来他身上的味道,是要特定的人才能闻到。这算什么,特制的熏香吗?不过,只要不是所有人都能闻到,他就放心了。
上面的洞口处忽然垂下了一只竹篮,竹篮是用麻绳挂着的,小心翼翼的往下滑。
赵越尧惊喜的走过去,眼巴巴的看着竹篮,篮子中有一壶水,有羊肉,还有一封信。
信是老王爷写的,上面都在安慰赵越尧,让他别着急,已经在想办法救他们了。还有王妃的一大堆允诺,都是平日赵越尧想要的东西而王妃不给的。
看着看着,大颗大颗的泪珠就落在了信纸上,将墨色的字晕染开来。可以想象,上一世他死后,老王爷两人是多么的痛苦与万念俱灰。
周启时看他默默的流泪,尾指抽搐了两下。
羊肉挺好吃,是王府老厨子的手艺,赵越尧将它分给了几人。这羊肉也不是能轻易吃到的,南岳土地贫瘠,本身种粮食都没有几颗,哪里有多余的地方养这种大一点的牲畜。
这都是洛家送来的,他们的商队走南闯北,到处都有商铺,是南岳最有钱的一个世家大族。
赵越尧吃了两口,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周启时看着他,像是在问笑什么。
赵越尧:“我小时候第一次吃羊肉,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便顿顿都想吃。我娘不给,我就在家闹绝食,结果被我爹用竹藤抽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