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天哼唧了半天。不就是前几天带着迷你三眼哥奔跑,无意中将小光头撞进了河里。现在的小孩心眼儿真小。
眼瞅着车已经开远,他猛瞪后腿,踩在圆滑的光头上。
“小李再会呀!”
“你这个挨千刀的——!”
吃着麻辣鸭架的东樨停住了。怎么感觉听到了类似姐夫的高音?
前几日,辞去了池袋咖啡店的工作。熟悉的食客太宰先生还特意送给她一段录音作为纪念。里面正是姐夫高亢的怒吼声。
她看向玉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玉邑微笑着摸了摸东樨的头顶,“你乖乖吃饭都jiāo给我来处理。”
但扭过头他的脸上已是yīn云密布,猛地拉下车窗向外面扔出一个不明物体。司机兔顺势停车。唯独东樨有些不明所以,低头又啃了口麻辣鸭架。
“水!——”
顷刻间,凄厉的狗叫声引来居民拉开窗户大骂。哮天不管不顾在地上打着滚儿。一块沾着口水的麻辣鸭架躺在地上。
玉邑从纸盒里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指。然后掏出手机给哮天拍了张照片。
司机兔心领神会又发动汽车。
是谁给哮天纠缠他们玉总的勇气?哪怕是软萌的兔子也会又生气的一天,更不用说他们是玉兔了。
*
半个小时后,两人站在玉总家的大门前。
玉邑摁了下门铃,屋内顿时传来不间断的噪音。
他叹了口气,朝东樨比了下嘴型:不要说出来哟。
又过了五分钟,门开了。
一个甜系小姐姐站在玄关。她倚在鞋柜上,神色有些不耐烦。
东樨朝着女孩微笑,但就是不说话。因为她在等玉总的出现。
玉邑:“这就是玉总。”
东樨:?!
她慌慌张张的九十度鞠躬:“您好,我是东樨!”
“哦,进来吧。”小玉的声音就和她的行为一样冷冷的。她连最基本的寒暄都不愿意和东樨做。
电视机里的主持人发出刺耳的笑音。
东樨是靠着小玉坐的。但这句话又不准确,其实她只是和小玉坐在了一个长沙发上。而玉邑则坐在单人沙发上。
现在她一刻都没想多待了。她好想起身就这样一走了之。可是,可是她清楚地知道刚才玉邑给予她的善意并没有作假。所以为了玉邑她还要继续在这里苦熬。
小玉死死地握住她的杯子。只有这样她才能勉qiáng克制住,她想要拥抱这个孩子的冲动。
但是不可以啊!
那个孩子真的是弟弟的后代。在见到那个孩子的那一刻起,她清楚地知道她等来她遗失了千年的宝物。可是就因为她是弟弟的后代,她不能和她亲近。
因为到时候,她还会亲眼看着这个孩子离去的背影。
玉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暗叹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
“玉总,你知道吗?她不喜欢月饼。”
咔嚓——
茶杯被小玉捏成了粉末。东樨瞪大了双眼,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被小玉抓住了肩膀。
“你真的不喜欢月饼?!”小玉的表情非哭非笑,就仿佛是把世间的喜怒哀乐全都凝聚在了脸上。然后她松开了东樨,掏出早就备好的月饼金砖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真的不喜欢?”
东樨受够了这样的侮rǔ。她有姐姐、弟弟和姐夫,gān嘛来这里受委屈。于是她心一横,脱口而出:“哪怕是世界上最大的绿宝石做的,我也不喜欢!”
她起身就要走,然后却被一把抱住。她那一直含在眼睛里的泪水没落下一滴,反倒是小玉先哭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叫喊着,就像是失去了幼崽的母shòu又一次找回了她的孩子。
东樨心软了。她感觉自己的眼角凉凉的。原来我也哭了吗?她心想。
刚认亲成功,东樨于情于理都要陪陪小玉。但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好像是......好像是.......她为什么闻起来像亡者?!
她问小玉,小玉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等她听到是天不让说,便起身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十分钟后,她红着眼睛走出来。
“宝贝,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闻起来像个亡者。但不要害怕,我永远都会陪着你。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让你觉醒血脉。”
一升水装不进一毫升的容器。所以人类的躯壳无法承载东樨的灵力。最迟两年,东樨就会死掉。
所以就成了这个鬼样子吗?东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huáng色的短发,绯色的眸子,还有收不起来的尾巴和耳朵。
她真的不做人了!
*
九月打了一个呵欠。哪怕是作为一只两百年的狐妖,熬夜还是有些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