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啸衍去了趟柏家,就是想去见见上次未见到的母亲。
在柏家,他第二次见到了所谓的父亲柏雄,却没有他想象中的任何画面。
柏雄对他客气疏离,倒是对淤啸衍态度温和,得知他们来是为了找温婉,柏雄的脸垮了一瞬,随后又三言两语地说了些柏彧齐并不是很爱听的话。
“温婉……你妈她身体jīng神都不好,早几年前一个人搬到别院去住,你上次回家,我特意请了她一回都不来。”
“之后我也没再联系她,我等一下让管家去打个电话问问。”
没过多久,别院那边打来招呼,说自从温婉在半年前听说找到柏彧齐之后,便搬离别院去找她的师父净蝉住在郊区,为儿子祈福,没再回来过。
柏雄当场气得砸碎杯子:“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当时不报备?”
柏家跟淤家当时没举办婚礼就是因为温婉不在,原本想着等她一段时间,后来柏雄公司出了问题,他也没那个心思为这个儿子再举办婚礼,何况淤家那边也一再推迟,这事儿就耽搁下来了。
柏彧齐知道母亲在柏家肯定不受重视,却没想到到如此地步。
他何必要在自己面前佯装生气,若不是他不想知道,下边儿的人怎么敢知情不报。
淤啸衍见他情绪不对,握住他的手捏了捏,对柏雄说:“既然这样,麻烦把别院负责人的电话给我,我去问一下母亲现在的地址。”
柏雄原本有些不乐意,但最后也没说什么,让柏彧齐去打电话,他则拉着淤啸衍聊了聊最近凉城要变动的风向。
……
现在要去母亲修行的地方见她,柏彧齐心里没有忐忑是不可能的,他心里还有一堆没解开的疑问盘桓心头。
淤啸衍点开车载音乐,跳过那些洗涤心灵的佛音,换了几首轻缓的钢琴曲。
“困不困?导航显示还有二十分钟,你再眯会儿?”淤啸衍扭头看了眼脑磕在窗边,神情恹恹的小妻子。
柏彧齐摇头:“啸衍,你说我见到母亲的第一面该说什么啊?”
淤啸衍笑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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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那边给出的地址是凉城东郊的一处自然公园,旁边有两个独立的小别墅,小别墅前坪的地都用来种菜,这个季节种的基本都收了,只剩下几种蔬菜还在地里。
两个小别墅之间的一块小空地还养着一些jī鸭,柏彧齐没想到母亲居然在这里过着田园生活。
“走吧。”淤啸衍掀开车门,走过来给柏彧齐把门打开。
两人大包小包的拎着见面礼,站在两个小别墅面前点兵点将不知道是哪个。
恰好左边这栋出来个倒垃圾的女士,女士一身素白粗麻布衣,软底绣花鞋,乌黑的头发被一根乌木簪子挽起,见他二人站门口踌躇,放下垃圾走过来。
“女士您好,我叫柏彧齐,请问这里有一位叫净蝉的师父吗?”柏彧齐走上前问。
女士抬眼打量了他二人两眼,没回答他的问题,只说:“你们跟我来,不必带这些东西。”
柏彧齐跟淤啸衍对视了一眼,跟着女士走进去。
小别墅从进门便显得颇有古味儿,院内有藤架,种着各种花草药,旁边还放着木桌木椅,进门后入眼的便是展示柜,墙上贴着字画。
跟着女士一路径直走进来,直到走到书架前面,长条木桌上放着茶具,角落两边置着支架,摆着绿植与香炉。
“坐。”女士跪坐在里面,不看他们两,伸手给他们二人泡茶。
淤啸衍拉着柏彧齐坐在竹蒲团上,瞧着放他们面前的两小杯大红袍,没主动开口。
女士放下茶壶,抬眼用一种温和的目光打量着柏彧齐:“比我想象中的要慢,你是有什么事绊住了吗?”
“什……什么?”柏彧齐仍是一头雾水,但他有种预感,对面的女士可能对他很重要。
但他确定,她不是自己要找的母亲。
“我在这里,等了你四个月。”女士品了口茶道。
柏彧齐更是懵bī了:“您……您是在等我来这里找我母亲吗?”
女士点头:“但你母亲,已经不在了。”
柏彧齐手中的茶杯直勾勾掉下去,砸在他腿上:“您……您是什么意思?她不在了?那她去哪了?”
淤啸衍拿着兜儿里的手帕给他擦水渍,顺便把水杯放回桌上,握住柏彧齐的手:“齐齐,别着急。”
“她去哪了,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自己。”
柏彧齐:“?”
他指了指自己:“我?”
女士看了眼淤啸衍,神情有些顾虑,淤啸衍开口道:“我既然陪他来,自然值得信任,您放心说。”
“小齐,你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