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你住湖边,怎么没有鱼吃。”南宫芙云忍不住道。
看见沈放等人惊愕带着些责备的眼神,南宫芙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又道,“我可是故意这么说的,方才我有意看了眼这和尚的屋,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没想到啊,这和尚在屋里可是藏了好几坛酒。”
她抬了抬下巴,冲那边恍若未闻、兀自数着藤架上新冒出来的花骨朵的和尚道,“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不错,贫僧是个酒肉和尚。”
野客僧说的坦然,目光依旧是宠溺而专注地落在那些指甲盖大小的花苞上,“你们若想吃肉,我还有些去年冬天腌制的腊肉。”
“……”
也不知是谁的肚子,很有出息地叫了一声。野客僧二话不说回了房中,再出来时,手上已是多了一摞油纸包住的腊肉,他经过菜田,又顺手在地上折了些韭菜,来到灶台前亲自做起了菜。
伴随着滋啦滋啦的声音,韭菜炒腊肉的香味铺天盖地在院内翻涌,撩拨得三人各自暗暗吞着口水。
出锅后,野客僧面无表情将菜递到了糙石台上,“贫僧先前不提,确实是因心里舍不得,还请各位不要介怀……”
听到他这般坦诚,三人中有两人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不免有些尴尬,沈放真挚道:“若有什么需要在下做的,沈放绝不推辞。”
野客僧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吃完了,你帮我去后山砍点柴,南宫家的,就陪我看看那盘棋局。”
“……”南宫芙云虽是觉得看个棋局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下意识不想听命于这个和尚,可是吃了人家的嘴短,于是乖乖嗯了一声。
见三人吃得高兴,和尚在一旁随口一道,“肉随便吃,酒可是有用处,不能给你们喝。”
……
后山的林子相比他们翻山越岭的深山老林,并不算密集,可以看出有人劈砍的痕迹,应是野客僧常来此处。林间有鸟鸣,泥土中偶有窸窸窣窣声,沈放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他砍完柴,走出山林,见日头偏西,白花花的阳光,刺的人直犯困,只想寻处yīn凉的地躺下阖上眼睛。应是已快到未时。这样的话,他离开那野客僧的院子,已经有一两个时辰了。沈放背着一大筐柴便往回走。
回到院中,院中只见南宫芙云一人盘腿坐在棋局前,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浑然不觉沈放回来了。
“庄离呢?”沈放将柴刀和背回来的柴卸下,他离开时,庄离正在替野客僧收拾那一排歪倒的篱笆。然而眼下,庄离既不在院内,也不在院外。
南宫芙云听到沈放的问题,头也没动,眼也没抬,轻轻道,“你问他。”
话音刚落,野客僧背着竹篓,走入院中,身后托着一串湿漉漉的脚印,看上去,他刚从湖边回来。
“哟,活儿gān得还很快,我呀,每次砍柴,都要忙到太阳下山。”他将竹篓抵墙放下,看了看天色,才看向那站着不动,一直盯着自己的沈放,“怎么了?”
“庄离呢?他没和你一起去湖边?”
“他有事,一时半会儿不回来了。”
南宫芙云终于别过脸,目光定定看着野客僧,又看了一眼神情有些担忧的沈放,“这是什么意思?”
“二位大可放心,留在那儿是他自己的决定,与我可没有半点关系,只是,他也托我转达你们,他回来之前,千万不要擅自去湖边找他,不然,也许会害了他。”
南宫芙云半信半疑地眯起了眼,一双桃花眼像狐狸一般打量着野客僧,就听沈放嗯了一声,“这些柴够啦?”
“你还能再去砍一趟?”
“嗯。”
“也好,那你去吧,不然你留在这,也会胡思乱想替你那朋友担心。”野客僧脸上挂着和蔼的笑意。
……
天彻底黑下来之前,沈放再次回到了院中,他来到前院大门,远眺着那一片黑黢黢的湖水,并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这野客僧,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有的话,我们吃了他的东西,早就任人宰割了。”南宫芙云不知何时已来到了沈放背后,本想突然出声吓他一跳,谁知沈放早已察觉有人靠近。
“那棋局有意思吗?”
“很有意思,我看见了星盘。”
“星盘?”
“嗯,只是不知是何年何月何日的星象。”
“你懂星象?”
“略懂。”南宫芙云突然叹了口气,“不过,那和尚应该是很懂,可他看了这么多年,也没看出来个所以然,我后来想通这点,就觉得自己是在làng费时间。这棋盘是归墟子留的,想来等我们到了上清观,问他便可。”
“你爹娘没和你们提过野客僧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