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段话还是冷硬冷硬的,也不知是说给时婧听,还是在告诫自己要看好她,可后半段却不由带了点无奈和宠溺的叹息。
时婧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再加上如今肚子正痛着,十分听话地应下来。
大概二十分钟后,简予朝口中的那位医生就到了时婧家,姓安,看上去三十四五左右的年纪,模样俊朗,戴着一副无框眼镜。
安医生的检查结果差不多都在时婧的猜想内,气血不足,寒气入侵,原本不会痛的这么厉害,这次纯粹是冰淇淋吃多了外加空调房里待得太久。
“这次先开一个礼拜的药,下周日之前带她来医大找我复诊。”安医生扶了下眼镜,把一张条子递给简予朝,“家里可以煎药吗,如果不方便医馆煎好袋装邮寄过来,你可以把地址发给我。”
简予朝也没问时婧,点点头:“让医馆煎好吧。”
“行。”
时婧半阖着眼,就见他们在桌子边低声说话,大概五六分钟后,两个人转过身来,安医生对着她道:“时小姐平时一定要多注意保暖,生冷寒凉的食物尽可能少吃,治疗痛经需要时间调理,但也得自己上心。”
病人面对医生有时候就像学生面对老师,不自觉就忐忑谨慎起来,尤其是一番敦劝之下,时婧唯有连连点头,才能表达自己认真听讲,悉心听取的心。
简予朝将安医生送出去,回来后就一脸兴味地看着她,时婧被看得不自在,扯过被子半遮着脸嘟哝一句:“这么看我做什么?”
“怎么面对医生这么乖了?”简予朝怕她憋得慌,将被子又稍稍拉下一些露出嘴巴。
“你难道敢不听医生的话?”
简予朝轻哼一声:“看来我这是选错职业了,早知道当年就去学医了。”
时婧听了半天,突然就琢磨出点不对,这人不会是在吃醋吧?她想仔细看看他的表情,可一抬眼就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两个人忽然就静默下来。
时婧也不知怎么的,脑子一抽就开了口:“如果你学医,我就可能认识不了你了。”
话落,简予朝一愣,下一秒原本还无甚表情的脸笑了起来:“你刚刚这是在哄我?”
时婧不好意思承认,轻咳一声:“明明是你先吃醋了。”
她本想用这句话臊他,可没想到简予朝却大大方方地嗯了一声,说:“是啊,我吃醋了,看你在安医生面前这么乖,我吃醋了。”
“我在你面前就不乖吗?我一向是老师眼里的乖学生。”时婧有点不解。
简予朝挑眉:“那之前不让你吃冰淇淋,不还是吃了?”
时婧眨眨眼,一语中的:“那是因为我不能和医生讨价还价啊。”
“所以你是看准了我舍不得你失望?”
简予朝忽地俯下。身,双臂撑在她脸侧,淡淡的剃须水味流转在鼻息之间。
美色当前,时婧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身子不由地往被子里滑,可还没怎么挪动几分,双肩就被人压住,她哑着声道:“我,我痛经,要休息,你让我休……”
话音未落,身上的人就压了下来,最后一个字音隐在了两人的亲吻之中。
这个吻没有持续很久,简予朝很快从时婧身上起来,再开口时嗓音微哑:“家里有热水袋吗?”
时婧还有点缺氧,迷迷糊糊地点头:“我,我chuáng头柜里就有一个。”
简予朝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从chuáng头柜里拿出热水袋走出了门。
一整个上午,时婧都抱着热水袋窝在chuáng上,她其实不困,但实在不想起来,到最后无聊了便让简予朝拿她的笔记本靠在一旁的懒人沙发里看电影,音量调大,她听着声儿慢慢地睡了回去。
中午的时候,时妈妈打来电话,说是国庆前的一笔单子出了点问题需要处理,今晚大概率不能回来。时婧简单询问了几句,知道情况还算可控后才稍微放心。她妈妈公司附近有一个小公寓,平常时婧在校住宿,时妈妈也就住在小公寓里,离公司近,也方便些。
挂掉电话后,时婧变得有点沉默,简予朝替她换了热水袋,掖好被子后摸摸她的脑袋:“怎么了?”
时婧侧过身躺着,道:“感觉自己帮不上妈妈。”
她不懂经商,更不习惯jiāo际应酬,如果以后她妈妈公司真出了大问题,她恐怕什么也做不了。
简予朝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说:“别担心,以后有我在。”
时婧其实没有说太多,可简予朝却猜中了她的想法,当他说出“有我在”的时候,时婧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安心了一些。
其实以往时妈妈的公司也会遇到或大或小的问题,可大概是今天身体不舒服的缘故,这种长久以来埋藏着的不安突然从心底狂涌而出。时婧抱着热水袋,将身子往简予朝那儿靠去,对方像是感觉到了她的动作,弯下腰环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