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西安撅着嘴气哼哼地扭头走向法杖。他步伐稳健地跨过法杖外的最后一层防护,但再上前几步之后,他放慢了脚步。
“没事吧,吕西安?”哈利问。
“有——有点难受。”吕西安说。
哈利跟罗恩对视一眼,把目光转向赫敏。
她蹙起眉。“哪里痛吗,吕西安?”
“也不是。至少,现在还不痛。我能行,我想。我没事。”
“你确定?”
“是的。要是实在不行了,我就好好享受吧。”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吕西安。”赫敏皱眉道。
“哦,说实话,”吕西安边说边缓缓向法杖靠近,“你有时真是太紧张了,赫米翁。”
罗恩大笑。“我敢打赌,比起赫米恩,你更喜欢这个叫法。”
“别这么刻薄,罗恩,”赫敏说,“威克多尔真的尽力了!”
尽力做什么呢?哈利想问,但还是克制住了,告诉自己要通情达理。毕竟,威克多尔不像有重新追求赫敏的打算,从各方面来看,赫敏对那个yīn沉的保加利亚人也没有超过朋友的感情。不过,那声赫米翁还是有点刺耳。
吕西安把匣子放在一旁,掀起匣盖,站到底座前,伸手去拿法杖。
哈利屏息静候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吕西安双手握住法杖,举了几秒钟才开口道:“感觉很奇怪,但我想——”
法杖在他手中泛出紫色的光芒。哈利立刻感觉到一股qiáng烈的恶意,骇然睁大了眼睛。吕西安还在说着什么,而赫敏好像在指点他。似乎没人对此有所反应。
他们看不到它!哈利心念一动。“吕西安,快松手。”他一字一句地说。
当然,他的话没有引起他们中任何一个的注意。
“松手啊,快!”哈利吼道。
但已经太迟了。吕西安身形一僵,大张开嘴,像是在发出无声的尖叫。法杖在他手中晃动,他的手指却无法松开,法杖似乎正慢慢吸走吕西安的活力。他的皮肤皱缩下去紧贴在骨头上,恳求的眼神表明他还有意识,而且正剧痛难当。
他是不死者,但看他的模样,死亡正从里面一点点把他吸gān。
“不、不要!”赫敏尖叫着,救护影亲的本能占了上风。哈利大喊着喝止,她却已冲了出去。
他朝她施了道束缚咒,把她硬拉回来扔进所罗门怀里。只听所罗门“嗷”了一声,接着是预料中赫敏的怒吼,但哈利置若罔闻,一头扎进防护圈中抢救吕西安。
罗恩正又叫又骂,要哈利离法杖远点,但哈利同样充耳不闻。
哈利脑子里只剩下吕西安和法杖。他不能使用咒语。威克多尔说过法杖对外加魔法的反应,如果咒语反弹就可能伤到人,他不能冒这个险。他深知自己体内蕴藏的魔法力量有多惊人,更别提一道被逆转的缴械咒会造成多大伤害了。
所以哈利做了他唯一能想到的一件事。他一把抓住法杖,将它从吕西安手里抢了出来。
吕西安一被解放,那光亮就消失了。
吕西安呻吟着倒在地上,哈利刚想上前扶他,就听所罗门大叫:
“别过去!”
哈利定住了,头脑渐渐清醒过来。如果吕西安真的受伤了,就会需要鲜血,而如果哈利靠近他,这个受伤的吸血鬼将从他身上吸取血液。哈利可能无法从吕西安的嗜血冲动下生还。那一刻,吕西安将不是任何人的影亲,只是一个挣扎求生的吸血鬼。
他倒退回来。他得放好法杖,好让赫敏和所罗门能去帮吕西安。
他手忙脚乱地抓过匣子,想把法杖塞回加垫衬里中,可没等他放下,轰鸣混着尖啸在他耳中炸响,如同一列隆隆而行的货运列车。声音变得震耳欲聋,将他兜头罩下,继而开始企图击破他的意识屏障。
然后他明白了,法杖的自我意识比他所料想的要qiáng得多。
这是个陷阱。
吕西安再次被利用了,这一次是作为诱饵。
哈利从身上bī开黑暗灵体,把它推回法杖里。那灵体很qiáng大,它已经为占上风争斗了至少二十年,在一次失败的尝试后,不会轻易放弃。法杖中的正义灵体也没有对哈利伸出援手的打算。为什么要帮他呢?哈利是解开它们僵局的关键。黑暗灵体将离开法杖进入其他物体中,而正义灵体会重新夺回法杖的所有权。
哈利使出赫敏传授的所有qiáng化技巧,汇集念力。他的魔力和那灵体撞击在一起炸开,哈利还没反应过来就飞向地窖一侧,法杖则飞向了另一侧。
他听见大家的惊叫,然后感觉古老的石墙重重拍在他背上,痛入骨髓,顿时不省人事。
译注
[1]保加利亚语,规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