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枕头上,哈利又发问道:“你们怎么把法杖装起来的?”
“是我,”她回答,“没什么大问题。我把它放进匣子的时候,它没什么反应。”
“它明明让你很难受。”罗恩责备道。
赫敏抬眼瞪着他。“没什么。我没事。”
哈利眉头一拧。虽然她现在看起来不错,他还是不知道是否该就她的冒险行为说点什么。但鉴于他有过更多冲进可怕险境中的记录,他估计自己没有立场如此苛责她。
“你真没事?”他问她。
她点点头。“没事。那根法杖……感觉没什么危险性了,在我把它放进匣子里的时候。我是说,我感觉——它还活着,但——你是不是对它做了什么——?”
听到这儿,他几乎放声大笑。看来那个“什么”颇为有效。“我和它斗了一场。我和那个黑暗灵体斗了一场。我想……我想,它曾试图进入我体内。”
“乖乖。”罗恩嘟囔了一句,哈利听出了他言下之意——“又来了。”
“哦,天哪。”赫敏低喃道,神色极度恐惧。
这让他很是不安。近一周来,他愈发清楚地认识到,赫敏不是那么容易被吓着的人,哪怕是在她害怕的时候,她仍会表现得非常qiáng硬,但此刻她脸上的表情透着绝望;这令他心中恐惧,而通常来说,他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吓着的人。
“在地窖那时候,你的伤疤发出紫色的光芒,”她说,“你知道吗?”
“不知道,”他答道,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伤疤,“紫色……这倒是新闻,不过你应该能理解,这伤疤出什么新闻我都不觉得惊讶了。”
罗恩嗤笑。“是啊。几乎就像是个会走路的笑话,不是吗?”
哈利咧嘴一笑。他喜欢这说法。会走路的笑话。
赫敏毫无笑意。“你应该更严肃一些。哈利,要说那个灵体想占据你的身体是说不通的。完全说不通。将伏地魔的灵魂放进法杖里就需要非常qiáng大非常黑暗的魔法。它需要谋杀。所以即使一片割裂的灵魂想要一个新的容器,它也没法就这么上前将其据为己有。实际上,它将不得不制造一个新的魂器,而这以经验来说是不可能的。”
“我不认为它当时正试图制造一个新魂器,赫敏。我想它只是想附在我身上。你知道,就像附在金妮身上那样……”
“它并非试图制造一个新魂器,”她说,“但我……我也不认为它是试图占据你的身体。准确来说,金妮当时也不是真的被附身了。它利用了她,是的,但它主要是在吸取她的生命jīng华,就像吸血鬼一样,以使自己能够取得实体。有鉴于此,不妨说金妮只是一个随机目标。而法杖里的这个灵体,直接就把目标对准了你。两个灵体都是如此。它们只想要你,而不是别人。”
哈利回想起只有他能看见法杖那些反应,只觉胃里纠结起来——赫敏是对的。他早已发觉法杖对他设了陷阱,但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它的选择并非随机的。如果它只是想找个人附身,应该会找一个无法反抗的巫师作为目标,比如不曾接受过大脑封闭术训练的罗恩。或者是已在它周围出入相当一段时间的威克多尔。
要说是因为哈利是个更qiáng大巫师,也不合逻辑。日记本的做法已经向他们证实,它会攫取任何易受它影响的人。哈利无论如何都不是那么容易受它影响的,然而它还是坚持选择了他。
他又回想起昨晚的情形,当法杖反噬时,不知为何对他的伤疤产生了影响。他们没有人看见,因为某种原因,这似乎给赫敏的说法加上了一个可怕的注解,哪怕他尚未完全抓住她试图表述的重点。
那么,赫敏到底想说什么呢?
“我一直……在想这件事,”她神色犹疑,“其实,我想了有一段时间了,关于你的伤疤,还有你是怎么留下这个印记的……”
他支棱起眉毛,一段湮没的记忆飘进他思绪中。他不太确定为什么他现在突然想起这件事来,但他确实想起来了。这一定和她的日记有关。那时候赫敏刚在圣芒戈的地窖接受了西塞罗的指导回到家中,那天夜里,他和罗恩在沙发上沉睡之时,她在藏书室里写下了一篇日记。第二天,他发现这篇日记,偷偷读了一遍。后来,她将那篇日记复制一份留给了他和罗恩。
那篇日记包括关于魂器的推理,最终引导他们找到了其他魂器。哈利在过去五年的调查中无数次用到那篇日记,或许是看的次数多了,有些段落他几乎倒背如流。她的论文中有一处杂记,被她标注为备忘,他曾不止一次好奇那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