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拉那时也在现场,我恰好撞见她从魁地奇球场回来,惊讶地发现她的脸上毫无血色,似乎连牙齿都在打颤。莉拉见到我后直接扑了上来,抱着我的肩膀低声啜泣着,她的指甲掐得我皮肤生疼,不停地向我重复地呢喃着“太可怕了”之类的字眼。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出了事,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导致艾博身上的骨头碎了大半,不幸中的万幸是他并没有伤及内脏,在生骨灵等魔药的帮助下艾博应该很快就能长好骨头。可是校医院的庞弗雷小姐却坚决不同意艾博近期再参加任何魁地奇训练。
这个近期最少也是半个月,而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的比赛就在下个星期。斯莱特林的球队队长马尔福当机立断地换下了艾博,让原本是替补球员的艾弗里接替了艾博击球手的位置。据我所知,艾弗里也是沃尔普及斯骑士团的一员。
对于这场事故的调查不了了之,迪佩特校长认为是艾博不太走运,恰好遇上了质量不够合格的飞天扫帚,这场可怕的事故纯属意外。大家显然都是这么想的,斯莱特林们三三两两地去校医院探望正在长骨头养伤的艾博,惋惜他失去了为斯莱特林赢得荣誉的机会,不过他还可以等到下一年。
珀尔修斯显然不这么想,在去校医院探望了艾博之后,他的整张脸都揪在了一起,像是一大团棉花被qiáng行压成了手掌的大小。他jiāo抱着双手在台阶上坐着,眉关紧锁,苦大仇深几个字直接写在了脸上。说实在的,他这副模样要是被别人看到,我估摸着那些红着脸给他递情书的小女生会感到某种幻灭。
我缓慢地翻过一页书,等待着他的第一句话。身边放着一包小饼gān,散发着新鲜huáng油的香气,我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这是刚才下课时沃伦偷偷塞给我的。沃伦一直在试图维持我与她之间脆弱的关系,而事实上,我从未把她当做朋友过,哪怕是一秒也没有,这么想着,甜腻的huáng油香气突然变得寡淡起来。
“许珀里翁的事绝对不是意外。”又过了很久,珀尔修斯才憋出了这几个字。略显昏暗的日光平淡地落在他轮廓恰到好处的侧脸上,衬得他眼睛里的一汪蓝格外纯粹。他还穿着祖母绿色的魁地奇训练服,院徽里的银蛇幽幽地吐着血红的信子。
我丢下了对沃伦的纠结,轻声回答他:“不知道,至少这件事在我看来很像意外,飞天扫帚出事的例子又不是一起两起了。你是魁地奇球员,应该更明白这个道理。”珀尔修斯的语气很笃定,“容易出事的是别的扫帚,但许珀里翁用的扫帚是最新款的银箭,绝对不可能出事故的。”
“我不懂什么扫帚不扫帚的,什么银箭什么彗星什么横扫,能有多大区别?只要是扫帚,就是人工制作的,就有可能出问题嘛,这很难避免。”珀尔修斯似乎是被我的“扫帚都是一样”论气得不轻,梗得好几秒都没能憋出一句回复。
“马尔福与这件事脱不了gān系,我们的扫帚都是直接放在扫帚间的,他是队长,在扫帚上做手脚完全不费力。”我挑了一下眉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不懂就问。那他为什么要向艾博下手,这不合逻辑啊,他最讨厌的人不是你吗?他何必去折腾艾博,而不是直接找你的麻烦?”
珀尔修斯显然是不满于我的漫不经心,“喂,哪有你这么说话的。”“我实话实说嘛。”我毫不在意地继续看着手里的书,“毕竟如果我是马尔福,想也不用想,我肯定会选择报复你。金色飞贼不好找,四肢健全的追球手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什么叫四肢健全的追球手一抓一大把?上一场比赛,我可是为斯莱特林赢来了将近一百分,没有人能够取代得了我。”“哦。”我故意用很冷淡的语气逗他玩,“你知道我根本就不在乎魁地奇,所以一百分和零分对我来说没区别。”
“也就我受得了你这副臭脾气。”珀尔修斯长叹了口气,“换别人要么被你气死了,要么和你绝jiāo了。”我扬起嘴角朝他假笑,“所以你现在还有机会不要这个朋友、跑得远远的。”“就像你现在还有机会离汤姆里德尔远远的一样。”
又是这个话题。
“为什么又把话题扯到他身上了?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珀尔修斯理直气壮地反问我,“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一直都是里德尔的人,如果他做了这样的事,我毫不怀疑这是出于里德尔的授意。”
如果是以前,我恐怕还会对这个说法将信将疑,然而自从听到汤姆和沃尔布加的谈话之后,我就在用一种新的眼光去审视汤姆与那些骑士团成员的关系。马尔福未必是一个时刻保持忠诚的下属,他的所作所为未必就得和汤姆完全捆绑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