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孔微微放大了,我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却无法确定他究竟是什么情绪,我好像也厌倦去探究了。我蹲下身,抱起凯西还残留着些温度的身体,“不管怎么说,我想,你永远也没有办法驯养我。也许在这里说再见也不是件坏事,如果有人问起,我会说凯西是被城堡里的猫咬死的。”
汤姆并没有阻拦我,相反,他只是默然地注视着我离开的背影。我脱下身上的黑色长袍,将我的小猫头鹰裹了进去。我难得幼稚地想着找个更漂亮的地方将她埋葬,就好像这样会让她更快乐,比如黑湖边的山毛榉树下,那里的景致和阳光应该都很适合她。
脱下长袍后我难免觉得有些冷,可是出于某种执拗,我没有为自己施保暖咒,而是任由北风挟卷走我身上的暖意。夜色渐浓,城堡里也各自亮起了灯,光影在起雾的夜晚变得朦胧起来。我的整颗心在空dàngdàng与充盈中来回跳跃,如同一盏光线飘忽的灯。
我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汤姆里德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只是与我极度相似;我对他并无好感,汤姆这个名字成为了我日记本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名字;我对他还没有到达朝思暮想的程度,就如同此时的霍格沃茨城堡一灯未亮;我什么也不记得,他是汤姆里德尔。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就将“我和汤姆”这几个字荒谬地混为一谈。
霍格沃茨城堡迷蒙的光影依旧温暖,它以自己最大程度的宽容包容着所有人。
其实有关“自由”的底线我并没有坚持多久,在爱情之火燃烧得最热烈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愿意想了,只希望能够和汤姆在一起,无论我们是奔向天堂还是共赴地狱。“占有与被占有,所有和所有权,在爱情里,我们都是病人,心甘情愿带上枷锁,成为另一个灵魂的奴隶。”(1)
注:
(1)摘自迈克尔翁达杰所著的《英国病人》。
☆、Chapter29沃伦的秘密
流言的传播速度总是惊人的,我和汤姆只不过是几节魔药课没有坐在一起,有关我们是为什么分手的各种猜测就甚嚣尘上。有人说汤姆是终于醒悟了我配不上他,有人说本来就是我给汤姆灌了迷情剂,还有人说汤姆和我在一起是为了一个赌约。
我对这种想法只能是嗤之以鼻,他们也不看看汤姆里德尔是什么人,他能为了一个没有实际利益的破赌约委屈自己?珀尔修斯过来yīn阳怪气地祝贺我,结果被我毫不留情地施了锁喉咒。看着他被粘起来的两片嘴唇,我没良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几秒后,我的笑声戛然而止,不给珀尔修斯解开咒语就抛下他去漫无目的地闲逛。初雪后的天气已经凛冽起来,以前尚不算是稀少的蓝色天空如今彻底绝了迹,只剩下抹不去的同色浓云。彩绘玻璃失去了阳光的衬托,也变得有些黯淡。
今天是圣诞节假期前的那个霍格莫德周末,大家要么选择了去霍格莫德放松,要么就选择了窝在休息室里,所以现在的城堡格外冷清,走廊上没有丁点声音。我拒绝了莉拉让我同她一起去霍格莫德的邀请,她大约是揣测我在为“失败的恋情”暗自神伤,倒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勉qiáng我。
暑假那次不怎么样的尝试到底还是让我学会了抽烟,不会再被焦油呛得láng狈不堪。不过通常,我也只是点燃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看着它在空气里缓慢地燃烧,任由带着薄荷味与烟草味混合气息的灰色烟雾旋转着攀升,直到它快烧到手指才扔掉。
要是让珀尔修斯听说我学会了吸烟这件事,他肯定会唠叨个没完。这么想着,我顺路拐进了二楼的女生盥洗室。这个盥洗室挺破旧的,镜子的边缘处有细如蛛网的裂纹,水管上堆积了一层厚厚的铁锈,鲜少会有女生真的过来。看着缓慢升腾的烟雾,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某个黑发黑眼的身影。
Damn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突然听到盥洗室某个隔间内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我想我大概知道哭声的主人是谁——麦特尔沃伦,那个极度敏感、不合群的拉文克劳。她滑稽的外貌与古怪的性格使得她成为了整个拉文克劳甚至是整个霍格沃茨取笑的对象。
她好像一个朋友都没有,被欺负时也没有人替她说话。说实话,我有点看不起沃伦这样的女生,每次都欺负了就知道哭哭啼啼,不欺负她又欺负谁呢?斯莱特林看不惯我的女生目前一抓一大把,直到现在我也没看到她们有谁过来找我的麻烦。当然了,柳克丽霞那次是个意外。
Bollocks
为什么兜兜转转回来又想到他了?比起厌烦汤姆,我更多的是厌烦自己的难以割舍,又不是没有见过比他更帅的男生,比如珀尔修斯,玩笑归玩笑,珀尔修斯的长相让我无法挑剔。我试图说服自己只不过是不甘心于一场失败的狩猎与征服,就和小时候的我看到漂亮的玩具就一定要得到是同种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