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llhertoreapitwithasickleofleather.Parsley,sage,rosemaryandthyme.Andgatheritallinabunchofheather.Thenshe'llbeatrueloveofmine…”歌曲似乎渐入尾声,莉拉轻柔的哼唱声与背景里沧桑的男音融为一体,竟碰撞出了某种意想不到的美感。
“AreyougoingtoScarboroughFairParsley,sage,rosemaryandthyme.Remembermetoonewholivesthere.Sheoncewasatrueloveofmine.”“挺好听的。”一曲终了,钢琴与其他乐器的和音仍在原地徘徊,我随口回应了一句,转而向莉拉举起一支天蓝色的羽毛笔和一支纯黑色的,问她哪个更好看。
莉拉犹豫了几秒,向我指了指天蓝色的那支。我又端详了两支羽毛笔一会儿,最终还是拿起那支黑色的羽毛笔顺手在羊皮纸上写了两笔,随口问道:“下下个星期的复活节假期你要回家吗?”
“要。”莉拉踮起脚尖去看展示柜里更里面放着的一排羽毛笔,“我会去圣塞瓦斯蒂安,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一直在那边度假。”我皱起了眉头,“可是麻瓜世界不是在打仗吗?”“好像西班牙的麻瓜签订了什么协议,战火没有波及到他们那里。”
这我倒有点印象,战争永远是投机者与军火商最来之不易的发财机会。投机商人通过各种囤积各种日常用品以在物资日渐短缺的年代里牟取bào利。麻瓜的纸钞变成了与废纸差不多价值的东西,许多人通过变卖传家宝以获取为数不多的食物聊以为生。
巫粹党自然也在借麻瓜的战争从中牟利,在脱离了魔法部条条框框的控制后,巫粹党开始大量改造经过黑魔法加qiáng了的武器军火。这些威力超乎麻瓜想象的军火总能被麻瓜军方炒成天价,巫粹党也得以获取足够的资金来维持自己的周转。
“那里有最好的阳光和最美的海滩,还有最美味的苹果酒和巴斯克菜肴。”莉拉笑着向我解释,“Tapas是西班牙的传统小吃,在圣塞瓦斯蒂安,Tapas的食材选用的都是巴斯克地区的特产:蚌或者其他海鲜、鲜嫩的鹅肝配无花果或者烤小鱿鱼。”
显然,圣塞瓦斯蒂安打开了莉拉的话匣子,“说真的,我真的很想念那里的灿烂阳光和新月形的海滩……英国的天气实在是太yīn沉了,chūn天的时候我都不怎么敢赤脚在地上走。而那里的天与海洋都是纯粹的蓝,就像——品质最好的蓝宝石一样。”
“而且西班牙也出了不少吟游诗人与作家,对了,圣诞节的时候我送你的博尔赫斯的诗集——他是阿根廷人,所以他的母语也是西班牙语。我真的是太喜欢他的诗歌了。”博尔赫斯?我想了两三秒才勉qiáng回忆起那本诗集现在应该躺在我的chuáng底下吃灰。
莉拉指着柜子上张贴着的一张便笺纸念了起来,“Love'snotTime'sfool,thoughrosylipsandcheekswithinhisbendingsickle'spasse.Lovealtersnotwithhissberifhoursandweeks,Butbearsitouteventotheedgeofdoom.(爱不受时光的播弄,尽管红颜和皓齿难免遭受时光的毒手;爱并不因瞬息的改变而改变,它巍然矗立直到末日的尽头。)”(2)
她笑着问我:“这是莎士比亚写的一首英文诗,很美对不对?比起最出名的son18我还是更喜欢它。”我从来不曾被诗人所谓的文学打动,在我看来,他们要么是无病呻吟,要么是想吸人眼球。可是这一次,莫名其妙地,我竟然觉得这首诗写得不错。也许是和莉拉待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吧,我居然也会伤chūn悲秋了。
“真巧啊,刚才也有一个男生提到了这首诗的前两句。”店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们的身后,他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了,脸上有不少棕色的老年斑,眼角向下耷拉着。莉拉的眼神就像是才一盏新的电灯,在开关按下去的一瞬间变得很亮,然后又极其迅速地回归常态。
“是谁?”我替莉拉问出了那个问题,店主“呵呵”笑了两声,“可能也是霍格沃兹的学生吧,没有穿校服,一个长得还不错的黑发年轻人。”说完,店主也不再理会我们,径直往另一边的展示柜走去了,嘴里还哼唱着那首斯卡布罗集市。
我挑了一下眉头,有些好奇地感叹道:“黑发男生,这个范围也太宽泛了,整个霍格沃茨一抓一大把呢——我想他也许是个拉文克劳。”“可能吧。”莉拉低下头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似乎是自顾自地笑了一下,重新站好,转身向对面的展示柜走去。
莉拉的兴致不高显然是源于她又想起了自己与阿尔法德的婚约,现在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晚秋的味道。我忙打岔道:“诶,对了,莉拉,你为什么对麻瓜的东西这么感兴趣?”莉拉偏头朝我笑了一下,“我想我是受了我外祖父母的影响吧……他们都很喜欢麻瓜的东西,所以才搬去了西班牙,还和麻瓜们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