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伟大滋生嫉妒,嫉妒滋生怨毒,怨毒滋生谎言。”

  他一边回答一边俯身,保持与我平视的高度,直视着我的眼睛,“伊芙琳,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是同一种人。我们都蔑视规则,蔑视道义,蔑视众生,嘲笑芸芸众生的平庸;崇拜力量,崇拜qiáng权,崇拜自己。而这个世界并不欢迎我们这类人的存在。”

  不得不承认,里德尔的这张脸配上这段话竟有某种难以言喻的诱惑力。我就像是一个误听了罗蕾莱歌声的德国水手,虽然不至于神智尽失,但是心跳却似乎比刚才快了半拍。我朝他笑笑,“该去吃午饭了,不是吗?汤姆。”“的确该去了。”

  在我松了一口气、准备先行离开的时候,里德尔却再次叫住了我,“在这个地方,成为好学生就意味着你可以有一定的特权。”我耸耸肩示意这很平常,他却突然俯下身凑近了我的耳边。放下警惕的我被他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撞上了背后的书架,不大不小的“哐啷”声伴随着书本的摇摇欲坠。

  他低笑了一声,眼角处终于沾染上零星笑意,温热的吐息扑到我的脖颈处,“有些深夜,邓布利多会去三楼走廊尽头的废弃教室,人可以隐形,但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被幻身咒隐藏。”我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正想开口却被他截住,“不是你说的我们应该去吃饭了吗?伊芙琳?”

  毫无疑问,当我和里德尔同时出现在礼堂时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因为在这之前,里德尔与异性从来都是若即若离的态度,礼貌却疏离,除了沃尔布加布莱克,从未有过与哪个女生同行的时候。窃窃私语声停歇片刻,又愈演愈烈,柳克丽霞布莱克甚至险些摔掉了手里的刀叉。里德尔回头瞥了我一眼,见我神色如常后轻微地点了点头。

  后来,汤姆时常提起,自这天以后,他就笃定我是唯一一个配与他一同站在世界之巅的人,那时的我总是笑笑,并不认真。可是等那一天真的离我们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却只悲哀地希望,要是一切能够回到所有故事的起点,该多好啊?

  ☆、Chapter5厄里斯魔镜

  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不是你遭遇了什么,而是你记住了哪些事,又是如何铭记的。

  ——加西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

  无论是一百年前的霍格沃茨,还是一百年后的霍格沃茨,对于不需要考虑O.W.L或是N.E.W.T的学生们来说,魁地奇比赛都是比考试成绩重要数倍的东西。他们可以为了一场比赛的输赢紧张到茶饭不思,第二天清早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起chuáng,也可以为了给自己学院的队员加油喊到嗓子失声。

  抽签之后,本学年的第一场比赛就毫无征兆地落在了两个老对头的身上。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员为了能够夺取首胜,都卯足了劲抓紧时间训练。出于鼓励球队成员的目的,斯拉格霍恩甚至还免去了他们一周的的魔药学论文。

  珀尔修斯是球队里的追球手,因为训练的缘故,几乎每天他都会在接近宵禁的时候才回休息室。斯莱特林的队长莱斯特兰奇显然是个重视荣誉的人,只要一有空闲,他就会催促着队员们一起去训练,风雨无阻。如果不是有宵禁的限制,我想他们准得训练到后半夜,直到有人因为冷或者困摔下扫帚为止。

  “今天……”“对啊……”“我听说格兰芬多……”石墙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议论声也越来越清晰,我知道是珀尔修斯他们的训练结束了。我放下手里的羽毛笔,抬头望着空空dàngdàng的休息室,眼下这里只剩下了壁炉的火苗在安静地燃烧。

  “伊芙琳?你还没有去睡觉?是在等我吗?”珀尔修斯轻快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回头时恰好看见艾博笑着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不过珀尔修斯本人可不像他的声音那般神采奕奕,他的脸被风chuī得通红,一头卷发乱糟糟地堆在脑袋上,灰黑色的泥水弄脏了祖母绿色魁地奇训练服的下摆。

  不过即使是这副láng狈模样,我想依旧有一大群小女生会愿意含羞带笑地去给他递情书。在还是小孩子的时候,珀尔修斯就是各种宴会上的明星,那些大人总喜欢摸摸他的脸蛋,夸赞他是他们见过最好看的孩子,以前的我对此还挺嫉妒。

  “没有。”我合上手里的日记本,歪头打量他毫无发型可言的头发,语气认真地说:“我觉得你需要下至少一打的美发魔药订单了。”“好啊,明天就写信,难得你关心我。”珀尔修斯大大咧咧得就像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大步往我这边走来。

  还没坐好他就伸手来扯我手里的本子,“这么晚了还看书,以前也没觉得你用功。”我用力打掉他的手,发出一声脆响,顺势将他推远了些,“喂。你训练完都不先去洗澡吗?又是灰尘又是汗的。”“一会儿去。你写什么呢?这么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