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肩膀就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回过头,是班里的朋友。有个男孩子看了看祁夏的脸,打趣道“祁夏你脸怎么这么红啊?难道是遇见喜欢的人吶?”
“胡说什么。”祁夏伸手,神色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脸。
“哈哈,他还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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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本就是用来区别你跟别人的一个称呼而已。
而有些名字,却像是注入了温热的蜂蜜一样,默念一遍就会甜进心里去,喊出口的那一瞬间,就像是电流走过心脏,苏麻麻的。
而那些苏麻麻的微妙感觉,大概就叫做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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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些游走在天地间的风,被粘附上一层刺骨的寒意时。当身上的衣服添了一件又一件的时候。
当手放在水龙头下,在接触到水流而感到刺骨的时候。
当身边的每个人连同自己在内,都涿渐戴上了耳罩,手套,围巾,帽子的时候。
当雪花纷纷扬扬,从灰白色的空中落下来的时候,清明望着落在掌心瞬间消失的晶体想,冬天这就算是正式来了吧。
寒冷的天气总是令人绝望。
天地间都被染上了没有血色的苍白,像是一个不健康的隔离区域,连空气都仿佛有一股病态的消毒水气味。
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外出的念头几乎都死在了四周骤起不歇寒风里。每个人都躲在教室的暖流里,喝着热乎乎的奶茶低声聊着天。
女生聊天的主题,大多都是彼此的偶像,和那些不切实际的爱情小说。男生则是津津有味谈论着热血日漫,还有人接受不了永远不完结的海贼王,大言不惭的说着,自己要不要给它写个大结局的好。
清明照例在草稿上,演算着难搞的数学题。上一堂数学课里,老师在黑板上出了一道题目。没有人解答出来,就连蓬泥也没有解答出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清明心里有了一种很奇怪的认知,只要是蓬泥解答不出来的题目,就是特别难解的题。所以自己花费这么久时间解答不出来,也是很正常的。
这种认识浑然不觉中形成,每当发作的时候,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人海里一样难堪起来。
目光不由的向蓬泥的位置望过去,她正在望着窗外纷纷白雪出神。脑海里依然是奇怪的想着“这个人是怎么做到这么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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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纷纷往下坠落的鹅毛大雪,四下泛滥起的白光,携带着无边无际的寒冷,几乎要把天地万物全部吞噬掉。
白茫茫的一片,就像是谁凋谢的大把年华一样。
如果把生命中的时间拆成毫秒,再被实体化,那么那些已经从生命里消逝的时间,大概就像眼前这些簌簌而落的鹅毛大雪一样吧。
无论堆积出怎样的高度,最终都会融化成留不住的水。被蒸发,然后缓慢消失掉。只剩下刺骨的寒一点点的深入都骨髓里,日渐累积僵硬了骨节,杀死青chūn时期的所有活力。
所谓成长,也只不过是亲眼看着时间,杀死时间的漫长过程而已。
而这中间经受的喜怒哀乐,都只是一种调味剂,目的是用来加速死亡而已。
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两句话来。
蓬泥微微愣了一下,握了握手里的笔。是不是有点太悲观了。
目光从外面的大雪里收回来,继续做物理习题。
心里装着那么璀璨的光芒,又怎么可以随便悲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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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晚学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校园里的路灯亮了起来,只能照亮很小的一个范围。
地面上的积雪已经很厚了,在夜色里凸现明显。不需要灯,路面也可以看的很清楚。
教室里的人陆续走了。
今天是蒙懂那一小组值日,在去教室后面拿扫帚的时候,她看见蓬泥往步鞋子上套了两个塑料袋。
蒙懂望着蓬泥走出教室的背影,微微出神。
这么寒冷的天气里,她居然还穿的这么单薄,没有穿棉袄,没有穿棉鞋,衣服也就比秋天厚实那么一点点而已。
蓬泥不会是那种耍酷,不穿厚衣服的人,所以也就是没有衣服穿了?
脑海里想起,入冬时分父亲问蓝阿姨,要不要给她女儿买些厚实的衣服送回去,毕竟天气预报分析说,这个冬天会很冷。
而当时蓝阿姨的回答是,已经买了送过去了,而且还买了两双棉鞋呢。
蒙懂扫地的时候想着,到底是舍不得穿新衣服呢,还是说蓝阿姨压根就没有买衣服和鞋子给她呢。
可毕竟是自己生出来的女儿,没理由会看着她受苦吧。
摇摇头,想不明白。
扫到蓬泥座位的时候,不经意看见她桌肚里放着的一个本子,应该是忘记带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