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力气很大,她没想着挣扎,任由他把手贴在她脸上。
见她没反抗,他暗自松了口气,不敢再说什么混账话惹她不开心,好不容易才追到的媳妇儿呢。
静默坐了一阵,他觉得还是少了某些仪式感,于是又念叨:“你还没说呢。”
“说什么?”
“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嗯,愿意。”三个字。
他咧开嘴,笑得有些傻,拉过她的手,紧紧裹在掌心里,头也低下去紧挨着她,“我也愿意。”
自然气象,更迭重复,chūn日有暖阳,夏日有bào雨,秋日有和风,冬日有绵雪,但我,一年四季都有你。
yīn天看不到落日没关系,看到你,雾霭yīn霾也是朗日晴天。
*
吃过晚饭,老太太说逛了一下午,有些累,要去歇着。禾瑭扶她进房后出来,林淮初在厨房里洗碗。
这人,做饭打下手像个定时炸|弹,洗碗和打理厨房倒是不见生疏。
她踱步过去,颇为好奇地问:“你最近是去演了男保姆吗?”
林淮初歪头瞥她一眼,“什么男保姆?”
禾瑭仰起下巴点了点他浸泡在洗碗水里的手,“洗碗功力见长。”
林淮初白她一眼,“我不洗,难不成以后你要又做饭又洗碗?”
“不,我讨厌洗碗。”
“放心,我洗。”
禾瑭满意地笑,笑过后才觉不对劲。他们才确立关系不到三小时,就要谈以后了?
对上他满是揶揄的眼神,禾瑭果断转身出去。
林淮初心情很好,晃着身子哼小曲,哼的是《棋王》里檀越的同人曲。
岑彧把两位主演的同人曲jiāo给禾瑭,禾瑭请了之前合作过的广播剧主题曲的作曲作词者,写了两首,檀越那首给林淮初唱。
歌曲他很喜欢,录完了每天还是会哼几句,主要是词曲写得很符合人物,听禾瑭说,词曲作者是古风歌曲原创圈内很有名的,叫梧秋。
洗完出去,他还在哼,禾瑭在客厅看书,也听到了。
不得不说,这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演唱技巧虽然比不上专业人士,但胜在情绪到位,两者综合,出来的效果不比专业的差。
林淮初抽了纸巾擦手,哼完最后一遍,问“听众”:“好听吗?”
禾瑭故意打击他:“加了后期的好听。”
林淮初放狠话:“改天我在你耳边唱上几十遍,加了后期什么的,看你还记得住。”
禾瑭无语地摇头,“幼稚。”
“才知道啊,幼稚园没毕业呢。”
“晚上洗脸记得用去死皮。”
“行啊,你给我洗,洗洁jīng我都用。”
禾瑭斜他一眼,不打算和他一起幼稚。
幼稚的人自然不满了,凑过去她身边,抽出她的书合上,说:“出去走走消消食呗。”
禾瑭往外看,院里的花被风chuī得直摇晃,她看得缩了缩脖子,“不了吧,外面好冷。”
奚水镇的冬天比陵江冷上许多,没有雪,风却往骨子里灌。
林淮初架着人起来,“你就是缺锻炼,才那么怕冷,去,多穿几件。”
禾瑭无奈,只好进屋贴了两片暖宝宝,套上羽绒服再出去。
刚踏出门,凛冽的风迎面扑来,当下就给她chuī怕了,“要不……”
“手给我。”
他们同时出声。
禾瑭站着不动,呆呆望他。
林淮初拎起她的右手,褪掉手套,把微冷的手攥进手心里,握紧,放进大衣口袋,掩饰不好意思的同时数落她:“真没用,还没出门手就冷。”
禾瑭任他拉着往外走,微微抱怨:“还不是你,非要出来。”
“你就没有一点身为女朋友的自觉?就不想和男朋友单独出去?好不容易在这没人认识我,能光明正大领着你出去。”
禾瑭心里一咯噔,好像是这样。回了陵江,他就变成大家熟识的演员,不再能这样在院子和她表白,明晃晃牵着她的手出去了。
她抛掉最后一点羞怯和矜持,回握住他,有些酸的问:“回陵江就不能牵了吗?”
惊讶于她的直接,林淮初半天才反应过来,开心得声音都变尖了,“能啊,你想什么时候牵就什么时候牵。”
“你不怕被曝光?”
“我巴不得全天下知道你是我的。”尤其是某些个姓岑的。
“不过放心,不会让他们拍到你的。”
“嗯。”
冬天冷,似乎她的声音也变软了,短短轻轻的一个嗯,把他的心都喊化了。
“放心,淮哥保护你。”
禾瑭把头低进围巾里,嘴角缓缓勾起一点弧度。
他们走到河边,长长的河两岸种了柳树,冬天柳叶都掉光了,剩下gān瘪的枝条,白色的路灯下,有种寂寥的惨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