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好了,我开车了。”
“嗯。”
车子一发动,禾瑭惯性往后仰,连忙抓住前面人腰间的衣服,上路后,她把手松开,转而扶住座垫旁边的杆。
平稳驶过一段后,突然急刹车,她的脑门磕在他背上,有帽子缓冲,并不痛,前头传来他道歉的声音:“抱歉,有段时间没开,手发生。”
他重新发动,接下来一段,急刹车和突然加速jiāo错而至,禾瑭牢牢抓着杆,风雪里声音有些颤:“你到底多长时间没开过?”
林淮初想了好一会,想的过程里又是两个急刹车和加速,最后颠过一块石头,他回答:“上一次开好像是我大一。”
和许霁他们出去疯玩。
这一段时间隔了七八年,从被风chuī傻中清醒过来的禾瑭,大吼:“林淮初你给我下车。”
他突然腾出一只手,掰开她攥着杆的手,环到他腰上,“怕摔就给抱紧了,大喊大叫的,不知道的以为我载了个小疯子。”
禾瑭抽不出手,也不敢用力挣扎,“你把手放回去,下雪了路滑。”
“放了你不嚎?”
“不嚎不嚎,你认真看路。”
他手一松开,禾瑭连忙把手往回伸,他像是预料到了,在她抽手的瞬间再次松手压住她的,喝一声:“还动?”
禾瑭想给他跪了,不敢再让他分心,只好把自己双手都搭在他腰间,“不动不动,我不动了。”
林淮初满意了:“这才乖。”
开了一会,熟悉感回来,他渐上佳境,终于以平稳的速度前进,邀功似的半侧头,“怎么样,都说了哥的技术稳稳的。”
禾瑭有些疲了,“专、心、开、车。”
他不再说笑,转回去专注前面的路。
禾瑭躲在他身后,也帮他注意着四周的路。林淮初比她高出十几公分,身板也宽厚,替她挡了不少风,整个人缩进大衣里,手上戴着手套,还是暖的。
见他终于上手了,禾瑭松了不少气,路上景色没有什么特别,她便想低头去看车轮碾压过的雪。
才垂下脑袋,就瞧见她脚上的蓝色棉拖。刚才林淮初一路拉着她出来,压根没记起换鞋这事。
她咬牙,欲哭无泪,却不敢对那人发作。
前面的人察觉到她的异样,望着后视镜,问:“怎么了?”
“林淮初,都怪你,我没换鞋!”
林淮初没忍住,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跌落在风雪里。
好一阵折腾,终于在十一点半前到了幸姐的店。
店里的电视开着,某个娱乐台的主持人就着某个明星侃侃而谈。店里不见幸姐人影,禾瑭边摘东西边喊:“幸姐,幸姐,你在吗?”
幸姐很快应她:“在呢。”她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就好了,你们等会。”
放下东西,禾瑭要过去帮忙,幸姐像是知晓她的心思,在她靠近厨房前又探出身子来说:“你们帮我看下店。”
禾瑭脚步一停,转回来,重新走回柜台那边。
林淮初早就在柜台前高脚椅上坐下,心情很好似的,一面用手扣着玻璃柜,一面打量起幸姐的店。
禾瑭坐得离他远一些,把双脚往椅子后藏,怕被突然而至的客人看见她这身不搭的装扮。
林淮初转了一圈,目光落到禾瑭身上,低头,瞧见她缩在桌腿后的双脚,一阵好笑:“大冬天穿棉拖出门怎么了?脚还暖。”
禾瑭不讲究穿衣,但讲究在外面的形象。从小到大,她极少花太多时间在穿搭上,一般都是怎么舒服怎么穿,但出门的一身必定是得体的。也和禾渊的教育有关,他一个刻板的人,是绝不会让她们随便趿一双拖鞋出门。
所以现下,禾瑭只冷冷睨他一眼,不说话。
“要不……”他伸过来一条长腿,横在她面前,脚跺两下,“我的给你穿?”
看一眼他那双40多码的黑色运动鞋,禾瑭侧头,骂一句“幼稚”。
林淮初笑,收回腿,“不知道谁幼稚呢。”
话音落下,幸姐招呼他们进里屋吃饭。
禾瑭起身,说:“把门半阖上。”
林淮初照做。
幸姐不关注娱乐圈明星之类的消息,加之林淮初这两年没怎么出现在大众眼前,所以幸姐完全将他视作一位普通年轻人,且他皮相好,长辈面前又格外会做人,认识不足24小时,幸姐对他已经是明面上的喜欢了。
她热络地给林淮初夹菜,问他一些平常、不涉及隐私的问题,林淮初有问必答,虽没透露出自己的具体职业,但措辞也不会让人觉得有距离。
一桌上属禾瑭话最少,二十来分钟便吃饱了,搁下筷子,当个听他们聊天的背景板。
一会过去,他们还在聊,禾瑭无奈拿出手机打发时间。微信上钟灵毓一早就给她发消息了,说他还是没遇上他男神,但是她男神神隐一个多月发微博了,后一条还特意截了张图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