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初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打量她,“谁说只有食物才能补充能量?”
补充能量的,除了食物还有什么?能量饮料?睡觉?
禾瑭垂眸去看他,对上他的视线,像有磁力一般,感觉有股力量在拉扯,她往脚上使了几分力,脚底紧紧贴住地面。
他也不移开目光,就这样噙着淡笑,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禾瑭自知在这方面比不得一个专业演员,随即侧眸,不自然地说:“我给你倒杯水吧。”
脚步匆匆进了厨房,倒了杯温水出来,新买的拖鞋踩在地上有些打滑,她放慢步子,却被卷起一角的地毯绊倒,人往前倾,杯中的水聚成一条弧线,全数洒在林淮初身上。
他手忙脚乱地站起来,面露惊色,接住砸向他的杯子,和扑过来的她。
林淮初一手捏住杯沿,一手握住她的腰,下巴微低,枕在她肩膀上,侧一下脑袋,唇对着她耳根后,低声开口:“这样的补给方式,其实也不错。”
热气洒在她耳后,带着男人身上的味道,耳朵即刻变红。
禾瑭双手抵在他胸前,使劲推开他,怕被他看见,不敢伸手去捂耳朵,于是毫无力度地威胁:“你老实点,我去睡了。”
“喂,我衣服湿了,总得给一件我换吧?”
“你不是拉着行李箱过来的?”
林淮初恍若初醒:“对哦,行,你睡吧,我自己处理。”
“浴室的柜子里有gān净的洗漱用品,自己拿。”
话音落下,跟着关门声。
禾瑭倚在门后,没听到外面的声响了,才举起手去捂耳朵,又热又麻,她用力捏一把,感觉更重了,不敢再碰,她连忙上|chuáng,勾过被子蒙住全身。
似乎回到乌崇镇林淮初帮她擦脚那晚,熟悉的躁动情绪又开始翻涌,她翻身压住被子,来回滚了好几圈,那股子莫名的情绪才下去。
困意不知不觉袭来,外头偶尔响起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在耳边响响停停,竟意外好听。
不知过了多久,一室安静,只余两道浅浅的呼吸。
第二天醒来,客厅没有林淮初的影子,沙发套平整得不像有人睡过。茶几上的杯子底端压着张字条:
我去工作了,帮你买了早餐,在厨房,记得热过后再吃。
抵昨晚的寄宿费。
禾瑭捏着字条,无声地笑,这人,还真是什么都可以拿来抵。
*
林淮初一早便去了嘉合,洽谈合约一事。他回来这一年就没太平过,丑闻一桩接一桩,更甚是把三年前的旧事也牵扯出来,嘉合的高层对他的处境心知肚明,也清楚这一系列事绝非偶然。
林淮初进演艺圈九年,九年间,参演的影视剧口碑普遍很高,圈内同他合作过的人大部分对他赞赏有加,本身的实力和多年积攒的人脉在那,他潜在的商业价值很大。但对他们来说,就是个定时炸|弹,哪怕时间还长,也会有爆炸的一天。
因此,嘉合对他不续约的决定,喜忧参半。
林淮初离开嘉合后,周旦也跟着辞职,他跟着林淮初身边多年,势必会与他同进退。
两人一同走出嘉合,盛夏的阳光铺满了泊油路,车辆与人群络绎不绝,喧嚣声不停。
灼热的阳光刺在身上,又烫又疼,林淮初似没感受到,直挺挺地站着,周旦也跟着站在他身侧。
他想起九年前被苏栗带到这里的情形,也是和现在一般,烈日当头,那时生活的重担压弯了他的背脊,二十岁的他,有着与年纪不符的láng狈。
他带着希望,踏进嘉合的大门,然后就是浮浮沉沉的九年,如今,他依旧带着希望离开,以后他还有好多个九年,或许在这个圈子,或许离开,他坚信,无论在哪,他都能活出自己的辉煌。
汽车涌出的热气一波一波地袭来,他终于感觉到热,侧头望一眼周旦,笑开,说:“跟着淮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周旦也笑:“那待会能先去一趟Feeling吗,有点饿。”
林淮初斜他一眼:“你gān脆去那上班得了。”
“行啊,工资开得比你高,我不介意。”
“给你脸了是吧?”
周旦放声笑出来,凑近去搂他的肩膀,林淮初没推开,任由他带着往停车场走。
“对了,栗姐什么时候来?”
“她手上还有艺人,得等jiāo接完。”
“那是不是得请人看个良辰吉日了?”
“等你想到,huáng花菜都凉了,早看好了。”
“我之前不是忙着网上那些破事。”
“就你最忙。”
两人拌着嘴离开,不遮掩,也不避着狗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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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淮初最近被盯得紧,早上刚从嘉合离开,下午和周旦在嘉合门前站立的照片就被爆出,称他疑似被嘉合解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