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的姿态,真让秦育生多了那么一点主宰的感觉,更奇怪的是,明明所有人都应该跟杨清水一样,看见有人站在电视塔顶端,可居然没有一个人表示不安或报警,对于头顶站着个人视而不见。
秦育生看着他,没什么反应。过了一会儿,勾了勾手指,让他上来。
头顶的玻璃幕墙没有连接的梯|子或入口,而秦育生手指勾勾就要他上来。杨清水这次很明白了,他就是要耍自己,没有别的原因。
“先生,您要吃饭吗?如果不是请您出去。”
女服务员的话将他拉回神来,杨清水看向他:“你们餐厅楼顶的玻璃怎么清洁的?”
服务员诧异了一下,觉得这人古怪,没有回答他,只是眸光不自觉瞥向了餐厅尽头。
杨清水没有漏过这一细节,转身,果然看见靠近后厨位置的天花,四四方方有一块玻璃与其他幕墙并不重合,用不锈钢框镶嵌了,还上了锁。
与此同时,餐厅也注意到了这个怪人,请了电视塔保安加上餐厅服务员,从各个方向朝杨清水走来,看来是要把他赶出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跟杨清水最近的女服务员见他眸光流露一丝抱歉。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飞快的速度拿起餐桌上的叉子,将毫不察觉的女服务员一把扯过去,叉子抵住她的喉咙。
女服务员感觉脖间;一阵冰凉,心里只有一句话:完了,全完了……
果然,bào徒下一句话就是:“不准过来,不然我捅死她!”
没有人想到事态陡然升级到挟持行凶,脸色为之一震,都停下了脚步。
杨清水听见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喝道:“谁是负责人?”
餐厅主管硬着头皮走出来:“是我……”
“我要上塔顶的钥匙。”杨清水指向后厨附近的玻璃天花。
“我……”
主管本来还想扯谎拖延时间;,却见杨清水用劲,叉子捅进女孩的皮肤,没一会儿脖间;渗出血液,女孩披头散发,哭声凄惨。“有有有。”他连忙改口,飞快跑到柜台,手发抖拆了打开玻璃幕墙的钥匙,高举起,“在这里!”
杨清水:“拿来。”
为什么坏事会落在自己头上?主管咽了咽口水,脚不听使唤打颤。明知道他挟持着人,手上武器也就是他们店里的叉子,可就是害怕,仿佛前面是龙潭虎xué,一个不慎粉身碎骨。
他深吸一口气,镇住心虚又往前走了两步,把钥匙放到最近杨清水的餐桌上。
本以为自己任务完了,没想到又听见了第二个:“爬上去,把锁开了。”
“……”主管倒宁愿这人把他给挟持了。
上梯开门这动作,主管只看过维修人员做过,这次在众目睽睽下自己爬,心情格外紧张:好歹几十层楼,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找来梯|子,像蟾蜍爬楼一样同手同脚笨拙地攀到最顶,钥匙打开门锁,推开幕墙的边缘,大风灌入室内,chuī得脸都生疼,主管彻底把玻璃窗推到最大,朝杨清水大喊:“可以了吗?”
杨清水走过去,接过钥匙。他扶住人质颤抖的肩膀,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无不是惊恐、嫌恶,不由得苦笑。十分钟前他还跪在地上不知所措,只是个彷徨的受害者,现在在这些人眼里,自己怕是个无恶不作的凶徒,他也走到威胁别人的路上。
秦育生俯视一切,露出似有若无的微笑。
餐馆顶部玻璃推开,杨清水扯着女服务生的衣领往上爬,另一只手则要抓紧叉子怼过去,手无法着力梯|子,上爬的过程显得十分láng狈,却没有办法。所有人都盯着他,只要有机会,总会有人冲上前踢翻梯|子将他擒住,就功亏一篑了。
玻璃及腰,“接着。”杨清水喊了一声,松手脱下人质,随即双手撑起爬上房顶,关上玻璃门反锁。
杨清水没听见餐厅内惊叫声一片,女服务员是从梯|子上滑到地上,没有受伤,众人慌忙叫救护车报警,扶起女服务员,一阵乱哄哄中,餐厅主管这时才记得抬头看了看天花上的人影。
有些不对劲。他一个人站那儿gān嘛?
他仰面好像盯着塔尖某个位置,面容紧张,如临大敌的模样,可看过去,那儿分明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盯着空气发飙,莫非真的是疯子。
主管本来觉得十分古怪。然而,他一个恍惚,视线里好像真的看到了一个人影站在塔顶,一定神又不见了。
顿时,主管jī皮疙瘩全竖起来了。
杨清水绷紧了肌肉,对塔顶大喊:“玩够了吗?”
秦育生咧嘴一笑,声音仿佛就在耳边:“要不是今天就要送你回去,这事没那么快完。”
过了一会儿,又听见他说:“安晴昨天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