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很难说,有些暗病可是看不出来的。护工想着又退了两步。
敲门声响起,医生巡房询问康复进度,问杨清水感觉怎么样。
“痒。”缠了弹力绷带,好像一群蚂蚁在腿上爬,却挠不着,特别烦人。说话的间隙,杨清水余光瞥见护工阿姨偷听着他们的话,脸上不时露出鄙夷的神色。
医生告诉他:“没有办法,只能忍忍。这段时间不能下地,剧烈的动作也不要做,免得产生碰撞让膝盖负重。”
杨清水:“我在chuáng上还能做什么剧烈动作?”
这个时候阿姨走过去,在医生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视线转向chuáng上的桌子,完全不把杨清水这大活人放在眼里。医生看着他皱眉头,说:“医院不能带成色情杂志进来,而且这个时候再搞那些有的没的,对你的康复没好处。”
“这,这是我研究……”
没等杨清水辩解,医生让护士把杂志都收起来,他出院了才能拿走。
医生不容置喙把他的杂志全收了,杨清水睁大眼睛,只见护工施施然给他换新的被褥,“哎呀,脏东西打扫出去,房间看起来都舒服多了。”
“大姐,细菌这种东西肉眼看不见的,您知道吗,我昨天看的杂志,它上面说性病可以在空气里传播——”说着,杨清水大大打了个喷嚏,“什么螺旋桨泡菜花三米内必中呢!”
护工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差点叫出声,活也不gān了,又害怕又晦气连忙跑出病房,嘟囔着骂了一句“死变态!”
与她擦身而过的林知律听见了咒骂,走进病房,看见杨清水jiāo叉手掌靠着后脑勺,仰面躺卧,一脸小得意。见林知律要说话,杨清水先截住话头:“她先挑的头,不准教训我。”
林知律才没有兴趣管他为什么要跟阿姨置气,这趟来是告诉他李行义承认检控的罪名,案子正在候审,很快能结束了。
“虽然他主动认罪,但是刚出狱就再犯,减刑不会太多。”
杨清水点头表示明白,只是李行义在意的并非是否要继续坐牢,而是在外面的他能否完成自己的委托。他这几天住院,将小说的时间线和故事捋过一遍,总觉得未必能靠小说设计的剧情走扳倒高阳。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穿书前和穿书后小说中的人物性格没有发生改变,哪怕是林知律,戾气和冲动固执在他身上依然清晰可见,杨清水来到这个世界,命运重掷了一把骰子,将原来的故事重新组合,只是每一块小拼图还是原来的模样。
这么想着,林知律看向他,忽然问道:“这段时间不如你搬去我家住?”
“……啊?”
“……”林知律感觉喉咙卡住了,明明他没想什么,只是看在杨清水因为自己受伤手术的份上,可这么一开口听上去总感觉这事别有用心,“咳,你现在的情况,需要人照顾。”
“这么为我着想?”杨清水微微一愣,眸光渐渐促狭,“这么随便就领个男人回家,还是个才被人叫过变态的,你家人同意了吗?”
林知律说,他家只有外婆在,“她身体健康,不至于打不过你这个瘸子。”
他的身世背景杨清水很清楚,父母都不在了,可也不止外婆一个人啊,“不是还有个妹妹吗?”
林知律抬眸,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妹妹?”
顿了顿,杨清水:“……苗颐告诉我的。”
“知理在外地念书,暑假才回来。”林知律看他左右绕开话题,“要是你不愿意,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
“我没有不愿意的理由,只是这么做对你不太好。”杨清水仰面躺着,看着天花板说,“我接下来要开始查高阳的案子了,你应该明白当中的危险性,不但我会成为攻击的目标,跟我走得近的人也不安全。我孤家寡人一个无所谓,可我不想连累你。”
林知律怔住。
杨清水:“你是我在高桥最熟悉的人了,我不想让你无端置于危险中。”
心中有些诧异同时有点震动,林知律看着他,可琢磨着这么诚恳的语气从他口中说出有些别扭,越发觉得奇怪,这个幼稚的人什么时候说过这么认真的话?
三秒感动不到,林知律凝住了神色:“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杨清水破功,不由得笑出声,“你有读心术吗,为什么我每次的苦肉计都能让你猜到?”
“因为你的演技真的不怎么样。”林知律说,“说吧,要我做什么?”
杨清水撑起脑袋,说:“没什么,带我去一个地方。”
延平路是有名的红灯区,两边的建筑物至少有二十年楼龄,门洞上挂着大小不一的霓虹招牌,“低价陪聊”、“全套按摩”等字样透着暧昧的灯光,结伴或独自前来的男人大多神色闪烁,在路边视线掠过一阵,便快速拐进楼梯。真正可疑的还没进到街头便会被赶走,这儿不少看场子的派人做哨站,有不对劲的地方便马上拉闸关门,普通人更别想在这儿撒野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