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刚碰手腕,他触电般缩回:“诶?”
陈橘子问他:“咋了?”
老乾倒吸凉气:“嘶──好像有杀气。”
还杀气呢?我拽他兜帽揉头发:“来来来,姐让你感受感受真正的杀气,ppt不恢复,你就乖乖洗gān净等我磨刀吧。”
摆脱那些少女心事,我一上午快活无比,临饭点呼朋引伴去聚餐,老乾翻兰花指提议:“不如海底捞,今日学生证六折哦!”
我胳膊搭他肩膀:“老乾,你一进门,服务员可能还当你小学生,你有小学生学生证吗?”
老乾委委屈屈:“不能因为我又矮又嫩就说我小学生啊!我是菜地一颗小窝瓜,又矮又可爱,但不代表我没熟透啊!”
橘子朗声大笑捏他脸蛋,我跟他们打打闹闹,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人。
张旭辰拎背包,一言不发地盯我看。
神奇,表白前他总是眼神暧|昧不明,如今我却只能读出怒意,仿佛我不是表白而是打了张白条送他,下一秒就会伸手管我要账。
张旭辰瞟了眼老乾,老乾缩脖子:“果然有杀气。”
杀什么杀?我不就是小小表了个白么?至于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我又不欠他钱。
我笑容勉qiáng:“少侠,劳驾让让。”
张旭辰最终没说话,挪位让我离开。
*
易娴果然玩我。
那天上课,我破天荒一字没听,手机黑屏,偷窥狂似的从屏幕观察她。
她还是老样子,说说笑笑然后睡觉,期间时不时戳前排男生聊天,男生来回比划,她掩嘴直笑,欢喜得像从没听过人讲话。
我想质问她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我真的比浮云还轻飘,挥挥手就能忘?
但我没勇气,我知道对她而言,我就是没那个份量,不足以让她牵挂。
当易娴亲密地与男生勾肩搭背,我头脑一热便挡了她的去路,她看起来很不耐烦:“少侠,劳驾让让。”
我彻底明白,她确实只是玩玩。
胖子拍拍原地发愣的我,说:“嗐,你gān嘛呢?”他顺我的视线张望,“呦,老乾那个死娘娘腔,专当妇女之友祸害小姐姐,你可别不是看上谁了?”
我闷头往回走,胖子挑眉,屁颠颠跟上:“我靠,老表你真看上谁了?到底谁啊?我认不认识?”
我说:“没看上谁,有人在自作多情而已。”
胖子摸下巴推理:“嗯……按套路,应该是你表白被拒绝了吧?……诶诶诶别走啊!”
我冷笑:“这世道也是奇怪,被拒绝的开开心心,被表白的自找气受。”
胖子茫然:“你说谁呢?”
我指天:“我说月老那傻|bī呢,套了根假冒伪劣的红线,欺负人间傻子多。”
假正经,真暗昧
我不明白张旭辰气什么,接下来一周他都没和我眼神jiāo流,我感觉十分挫败,若能料想自己如此不得青眼,我表白前肯定抽自己一大耳刮子清醒清醒。
时间不咸不淡过了一月余,学校放寒假,我提箱子乘火车,刚捂热屁股,旁边空位坐下一人。
张旭辰?!
我震惊了。
我不是不记得我俩买了同一趟火车票,但我更记得他是16车我是17车。这情况,要么他找错车厢,要么我找错车厢。
以他谨慎的作风,我赶紧翻看自己的车票,发现我并没找错。正迷茫中,张旭辰只手盖上车票:“别看了,你旁边的阿姨找我换座,所以我换了。”
我奇到:“她能换得这么jīng准?恰好换来我认识的人?”
张旭辰咳嗽一声:“哦,可能巧合吧,她儿子刚好坐我旁边。”
我装模作样地推论:“不会是你故意的吧?”
张旭辰咳的更厉害了:“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gān这种事?”
我“嘁”一声:“没gān就没gān,激动什么?”
火车一路南下,要行驶十九个小时才到家。我不知怎么打发时间,于是掏手机看b站,自顾笑得前俯后仰,偶尔想起张旭辰,悄悄然滑眼珠。
他戴耳机头靠窗休憩,看起来懒散闲适。
总觉得应当说点什么,可话一溜嘴边,我又拼命咽了回去。
凭什么我先开口?开口我就坐实倒追了。
我使劲儿揉脸,企图忘记他的存在,但目光老控制不住,无论手机晃过镜子晃过又或者穿越隧道,只要有反光的地方,我总能找借口偷看他。
冬日夜幕降临得早,火车在平原驰骋,星点罗布的只有农村烟火,车窗黑得像平面镜。
我透过平面镜看他。
他睁着眼。
我懵圈数秒,确定以他的角度能看见我的痴汉眼神,赶紧挤眼闭紧,但这种行为欲盖弥彰,谁闭眼睛看手机呢?
所以我假模假式打了个瞌睡,趴桌上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