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可以确定。杏花儿说她父亲母亲是被贼人所杀,她亲眼看到的。后来她在奶娘的帮助下跑出来,没多久奶娘生了病,她们没钱找大夫,奶娘也就病死了,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到处飘,就在这边住了一段时间。”
“后来呢?”
那老人摇摇头,“不知道,她说找到能吃饱饭的地方了,当天夜里就跑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也许,早就死了吧。”他说完,唏嘘几句,又背着背篓继续往前走。
不是他要找的人,邵清辞也没有再问,只是依旧跟着老人走。
“老人家,看方向您是否要去钱家村?”
“是啊,我就是钱家村的人。”
“如此甚好,在下也要去钱家村,老人家,要不我带您一程吧?”
看他面色和善,再加上自己确实有些累了,想到这那老人家便同意上了马车。
他的马车从外表看起,和普通马车并无不同。只是那老人上了马车之后才发现,内部装修清雅简单的下面,无论是装饰还是用料,无不奢华jīng致。他怕弄坏了东西赔不起,坐上之后便动也不敢动。
邵清辞帮他倒了一杯水,“老人家,您一直都住在钱家村吗?”
“嗯,老朽从生下来就在钱家村,公子去钱家村做什么,那村长钱金生是老朽的侄子,有事情公子直接吩咐就是。”
邵清辞摇摇头,“你不用紧张,最近咱们大军不是班师回朝了吗,我识的几个军中好友,他们没来得及回来,托我过来先和家人报个平安。”
“当兵的?没听说我们钱家村有人去当兵啊,公子,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多大岁数啊?”
“大概十年前,年岁在十六七左右。”
“那不是我们村的,十年前那次征兵老朽知道,钱家村当时去了二十五个人,后来前线传来消息,战死了二十三个,回来了两个,还有一个摔断了腿呢,不过现在都好了,两个人都娶老婆了。断腿那个是我邻居,上个月刚生了个胖丫丫。”
“那真是万幸啊。应该是我记错地址了,回去我再好好的问问。对了,都说这是钱家村,村里可有姓陈的人家?”
“有啊,不过陈家是外来户,人数不多。你说十年前我想起一件事,那几年不是打仗嘛,村里都穷,饭都吃不起就去山里打猎,不能打猎的就吃野菜啃树皮。陈家分支有个三毛,真是可怜,他爹和人进山被láng咬死了,他老子娘又病了,三毛没办法,就去镇上找活gān,结果那东家黑心啊,贪着三毛的银子不给。三毛去东家那要银子,结果被打个半死,扔到雪地里了。”
“陈三毛?”
“是啊,当时他回来时,全身上下冻的给冰棍儿似的,还是我婆娘给他烧的热水洗的澡。”
“那他后来?”
“死了。老爹没保住,老子娘也走了,他病好之后去镇上找东家理论,听说被打死了,尸体扔到山上了,唉,连个坟都没有。”
冤案
回城的时候邵清辞并不着急,就让随行的人放慢了车程。
昨夜因为时间已晚,那老人家便留了他在家中过夜。因想着这向阳镇上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客栈,再加上他想多问一些钱家村的事情,邵清辞就顺水推舟,留在了老人家的家里。
两人秉烛夜谈,邵清辞又刻意烘托着,那老人便把自己知道的陈家的事情,不知觉的全说了出来。其实也不重要,无外乎真正的陈三毛周围,现存的亲人都有哪些。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安宁不是真正的陈三毛,不管她是谁,她用了陈三毛的身份应该也有自己的原因。那他既然来了,就要帮她扫除未来身份万一被揭发时,所面临的危害。
陈家原本是外来户,人数并不多。更别提十年之前,陈家也只是一个小分支而已。所以真正见过并熟悉陈三毛性格和样貌的人,在钱家村更是寥寥无几。尤其是这么长时间过去,战事扰乱乡亲们流离失所,对陈三毛的印象,就更加少了。
邵清辞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笔银子,请那老人转jiāo给村长,代行善事。那老人活了大半辈子,虽说思想缓慢,但仍旧察觉到他此行的目的,恐怕就是为了那年可怜死去的三毛娃。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拿了人家的银子,他在转jiāo的时候好好的叮嘱了一下村长,如果以后有人来问三毛的事,让大家全都闭紧了嘴,一问三不知就行。
进城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了,那随从放慢马车转身问道,“公子,咱们直接回府吗?”
邵清辞伸手撩开车帘,“你回去吧,我下车走走,一会儿去书院看看。”
那随从等他下了车,才赶着马车慢悠悠地回了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