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吃。”陆斐斐说。
闻星阑又将腌笃鲜转到她的面前,拿了只新碗给她盛了八分满。
陆斐斐接过碗,两人指尖相触,微凉的指尖轻易拨响她的心弦。她连忙接过碗说:“谢谢闻总,你也吃啊?”
他光顾着在一旁给她布菜,自己的碗碟里空空如也,只喝了两口茶水。
“试试这个响油鳝丝?”闻星阑没应她的话,将另一盘菜转到她的面前。
他声音轻,语气温和,垂眸低头间,带给陆斐斐一种错觉。她错觉两人是相处多年的情人,似乎很了解彼此。
他点的每一道菜,都很对她的胃口。
她以前多想要闻星阑的温柔和照顾啊,如果是当初给的,她肯定迫不及待地认为这是闻星阑的偏爱,是她一人独享的无上待遇。
可四年过去了,陆斐斐清醒了不少。她很清楚,闻星阑的温柔,并不是为她所有,也许很多人都感受过,所以才有很多人追着他不肯放手。
想明白了,也觉得这些事不再给她特殊的感受,她的享受也不再战战兢兢,反而理所当然。
她不再像个傻子一样,为了他的偶尔回顾脸红心跳。不再有所期待,也不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陆斐斐心安理得吃完了这顿饭,虽然她还是悄悄看了看闻星阑的碗碟,他的确没吃什么。
喝茶时,闻星阑终于谈起了公事。陆斐斐带了电脑,他边说,她边改。她不专业,只能努力记下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陆斐斐边改边想,原本看黎千的企划案时,她已经觉得黎千很厉害了。可闻星阑一提,她才发现居然还有这么多地方需要修改。
而且闻星阑的要求并非刁难,的确是有的放矢,将黎千的空心承诺和没有细化的内容都摘了出来。
她挨个加批注,闻星阑也不催。他把玩着手里的鹧鸪斑茶盏,手指在深色茶盏的衬托下,显得越发修长白皙。
包厢内安静异常,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人声和音乐声,才让陆斐斐觉得时间尚在流淌。
陆斐斐从没想过,她可以和闻星阑这样相处。
她以前总要说个不停,生怕空气安静下来,生怕那一两秒的停顿会让闻星阑离开。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陆斐斐修完最后一处,她的指尖悬在键盘上,不知该不该给闻星阑过目一遍。
他肯带着她修一遍文档都已经是莫大的帮助了,修完还要对方过目,感觉太得寸进尺了。
可她又担心自己会错了意,耽误了时间。
陆斐斐将电脑转向闻星阑,说:“闻总,需要过目一遍吗?”
闻星阑看着她,眼里的笑意透了出来,比星芒更耀眼。他放下手里的茶盏,没接话。
陆斐斐一阵忐忑,她果然是太过分了?
他也没解释,把电脑拿过来。他标亮了几个地方,又jiāo给陆斐斐。闻星阑说:“要对方琢磨。”
陆斐斐看到标亮的地方,恍然大悟。她保存后收好电脑,闻星阑说:“我只是突然想起以前的事。”
“什么事?”陆斐斐不解。
“忘了就算了。”闻星阑说。
陆斐斐听到这话,几乎是抓心挠肝。两次了,两次闻星阑话到一半都要算了,真是让人浑身难受。可她又不好意思主动去追问,简直快把自己憋死了。
这时有人敲门,服务员送了两个纸袋进来。闻星阑将其中一个纸袋递给陆斐斐,他说:“它家的扬州早茶很出名,给你拿了一点。”
陆斐斐连声道谢,又不知道该怎么向闻星阑道谢。她拿着纸袋犹豫良久,说:“闻总,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下次我请你吃饭?”
“我记得你会做饭?”闻星阑突然问。
“会啊。”
她以前还给闻星阑做过午餐。只是他身边的那群男生把午餐盒偷走了当球踢,爱心饭团滚在地上,原本粉色的饭团滚成了灰色,蔬菜和肉也被踢到泥里,饭盒被扔进了垃圾桶。
而这一切,陆斐斐都没有告诉闻星阑。因为带头砸她午餐盒的贺州说,闻星阑根本不会吃她的廉价午饭,他也不会接受有女人从中挑拨他们的感情。
“我有机会吃你做的饭吗?”闻星阑问。
陆斐斐想了想,说:“亲爱的演出结束后,会有一到两天的休息时间。那时候我会办一场轰趴,欢迎你来。”
闻星阑说:“可以来我家。”
听到这话,陆斐斐愣了一阵,半天没回过神。
直到闻星阑将她送回教职工宿舍,她还在想闻星阑的话。以前上学时,贺州等人想给他庆生,去他家办生日会。
闻星阑直接说:“我可以包下酒店最贵的套房。去我家,想都别想。”
现在他主动邀请她和乐队去他家开pa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