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就深知这事情跟这几个蛮横的小辈说不通,且她不是什么丧良心的人,看见折蔓的脸,便也气势弱下来,她还是想私下里解决这事情的。于是转身向定北侯夫人表达了歉意,“侯爷,夫人,真是抱歉,这事情,还是咱们坐下来慢慢谈吧。孩子们还小,不懂事,咱们做长辈的——”
这就是典型的想和稀泥了。假如她们刚刚不是那么的qiáng势,怕是秦夫人要跟她们说这句话了。她都能想到她会怎么说:你们都是孩子,哪里有什么打不打的,不过都是误会——
折乌就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秦夫人一眼,“是啊,小辈们今日上门,实在是莽撞了,不过,秦四姑娘不知如今在何处,应该回来了吧,既然当街抢了东西,就请将东西还与我们——不然,就以秦姑娘的德行,还不知道要拿这玉佩做什么事情呢。”
秦夫人气的不行,定北侯的眉头也皱起来了。这姑娘,锋芒太过,丝毫不如收敛,倚仗着太子殿下给她的底气,竟然敢如此行事。
不过,她们是在给自家的侄女找面子,他便也不能开口责骂,只道:“蔓姐儿,想来这事情是误会,待会你跟秦四姑娘好好的说说,把误会解开了,便好了。”
他们今天是来探口风的,可不是来结仇的。
许氏也忍住怒气,道:“蔓姐儿,听话,丢了什么东西,咱们找回来就好了,别惹出误会。”
她看向折乌,“这也算是我们家的私事,姑娘就不好插手了吧?”
折乌瞬间就趾高气扬起来了,“这可不是夫人的家事,这打的,是我们丙字院的人,这抢的,是我们丙字院的玉佩——两位夫人,还是让秦四姑娘将玉佩还回来吧,不然,我们就要搜马车了。”
“你们敢!”,秦琪终于跑了过来,“谁拿你的玉佩了!殊不知是你自己弄丢了还是怎么的,竟然栽赃到我的头上,好不要脸。”
折乌冷哼,“秦夫人,你家女儿失心疯了,刚做过的事情就记不得,那我们就不得不自己去搜查了,这玉佩,是韩先生给我们的小考后的纪念,意义非凡,必须要找回的。”
秦夫人这时被个小辈欺负,也顾不得许多,“你算什么东西!”
折乌这回是终于没忍住,笑了。她将背后的弓箭一把解下,拿到前头来,“秦夫人——你许是不懂这弓的含义。”
她道:“你不懂,定北侯说不得懂。”
定北侯定睛一看,突然变了脸色,“这是太/祖皇帝用过的弓箭?”
这就好像是尚方宝剑。
“我背着这弓箭,你却说我是什么东西——秦夫人,我能背这把弓箭,说明我还是能带着这弓箭,去找一找我们被你家女儿,qiáng抢回来的东西吧?”
她qiáng势的不行。
秦夫人被问住,呆愣了一瞬。许氏就心情复杂的看了折乌一眼,末了,还是朝折蔓道了句,“蔓姐儿,许是你弄丢了东西,丢在别处还不一定,先别这么武断——”
折蔓就小声的道:“叔母,若是别的,倒是也算了,但是这个玉佩,对侄女很重要。今日,今日侄女本是要去灵山的,谁知道秦姑娘突然bī停了咱们家的马车,还语出不逊,侄女小心应对,她却直接上了手——还说,还说我不过是定北侯家的……侄女不想给叔父叔母惹麻烦,她打,便也任她打了。可她万万不该,万万不该,还将侄女拖出去,压在了秦家的马车里打——侄女真是没法子了,那玉佩,就是在她打人的途中扯掉的,她说,她说丙字院算什么东西,定北侯家算什么东西——”
然后还十分懦弱的看了眼秦夫人,“哦,就跟秦夫人刚刚骂阿乌时一般。”
末了,悄悄的抹了把眼泪,“侄女实在是没法子了……要不,要不就算了吧。”
她脸上的巴掌印子还没消,不仅没消,这会子被寒风chuī了chuī,更加肿了起来,看的人心酸不已。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女,还是养在身边的,定北侯虽然不愿意将得罪秦家,但是此时折蔓左一个“定北侯算什么东西”,又一个“算了吧”,弄的他心里难受,面子上也下不来,遂心里思量一翻,对秦夫人道:“如此,不若请夫人跟秦姑娘说说,将这玉佩还了我家蔓姐儿。”
这就是认可折蔓所说的了。
许氏连忙拉住丈夫,然后跟秦夫人陪小心,“都是孩子们的事情,闹这么大做什么——”
秦夫人却看看女儿明显心虚的脸,看看折蔓红肿的脸,最后再看看折乌背上的弓箭,还有最近太子明显亲近的刘家将军的两个女儿,再想到虽然同为秦家,但是与北直隶jiāo往不是很亲密的丈夫,最后看看已经定了心要给侄女讨公道的定北侯,心中梗了梗,叹气道:“来人啊,马车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