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怎么今日如此兴奋?”南黎轻轻摸了摸小青蛇的头。这是她养的第六只宠物,懒得取名,便按照先后顺序来称呼。
竹叶青小六趴在南黎的胳膊上,享受着主人温柔的抚摸,小嘴巴一张一合,发出了许多寻常人所听不懂的声音,欢快地跟主人报告今日的所见所闻。
南黎是苗女,从小在苗岭里长大,听蛇语也能懂个大概,所以可以和小六jiāo流。
“今日我看到副统领啦。”小六翻了个身,靠到南黎臂弯处蹭蹭,“她好笨,还没我聪明。”
南黎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赞同:“嗯,慕空瑾确实挺笨的。不过,何出此言?”
小六立起身子,自信地昂了下头:“她居然都看不出来将军和那个花姑娘的关系,哼。”
“将军,花姑娘?”南黎挑眉,“你这小机灵鬼,可是知道了什么?”
“当然知道啦。”小六骄傲得不得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主人你睡得太早了,错过了好多。”
“哦?”南黎饶有兴趣,“说来听听。”
昨晚,小六刚吃完一顿饱餐,沿着小路出来散散步,却忽然嗅到了一阵酒香,勾得它腹内的馋虫又起来了,不由自主地就顺着酒香飘来的方向滑去。
到了地方,小六却有些奇怪,这里不是将军的住处么?它也在府里呆了很久了,从来没见君照影饮过酒,还以为是正统领元霜回来了呢。
不管怎样,悄悄滑进去,偷偷舔一舔她喝剩下的酒也是不错的。
窗户没封死,自然阻挡不住小六丝滑的步伐,它定睛一看,却发现里面不止君照影在。
“别再喝了,你醉了。”
可面前的女子面色cháo红,对君照影的话毫无反应。君照影叹了口气,只得扶起她,往里间走去。
小六立即认出,那正是新来的花姑娘。
花绯月完全不配合君照影,几次都想挣脱君照影的手,偏生君照影又不敢对她使劲,束手束脚的,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她们进去了,刚好方便小六偷喝酒;正好花绯月方才弄洒了一些酒,滴在桌上,小六赶忙过去尝了个痛快。
嗝。
小六一边尝,一边还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但是不太懂是什么意思。
“好痛……”
“那这样,还痛么?”
“还是好痛……”
“没事,再忍忍。”
“不要了,求你了……”
“不行,乖。”
小六忽然茅塞顿开,这是不是在养蛊呀!
在苗岭生活的日子里,小六自然见多了苗人制蛊。将不同的毒虫放入容器内,任其互相厮杀,最后活下来的一只,便称为“蛊”。
现在里面只有她们两人,又是叫痛,又是求饶,很明显是在打架,争个你死我活。只是,柔弱的花姑娘怎么打得过将军呢?
小六如此想着,便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脚步声,想是她们要出来了,于是赶紧从窗户逃走了。
嘿嘿,没被发现就偷喝到了酒,还发现了将军和花姑娘的秘密,不愧是我!
“——就是这样。”小六尽力绘声绘色地叙述了一遍,“主人,你说我说得对吗?”
听到它描述那段“叫声”的时候,南黎的眼神变得饶有兴味,听完更是笑了下:“嗯,你真厉害。”
小六得了夸奖,美滋滋地爬回自己的小窝里了,独留南黎一人对月沉思。她自然不会像小六那样,觉得两人真是在养蛊,如此暧昧,不言而喻。
可南黎了解君照影。按她的性子,定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就像上次,花绯月中了媚药,君照影宁可把人往水里泡一晚上,也不愿意占人便宜,毁人清白。
南黎总觉得事发突然,透着一股子古怪。
*
这厢,慕空瑾下去后,两人一时无言。
花绯月思前想后,把要说的话在心里过了好几番,方才鼓起勇气开口:“昨夜喝的酒……”
“嗯?”
“可还有剩下?”她说,心里却打着鼓,“昨夜太醉,连是什么滋味都忘记了,还想再尝尝。”
花绯月有些话想对君照影说,尤其是先前发生的事,可实在羞于启口,还是需要借酒壮胆。
君照影皱眉,道:“可你实在是不胜酒力,我看还是改日吧。过多饮酒,对身体不好。”
“就一两杯,不可吗?”
花绯月略带恳求地看向她,手指轻轻地在颊侧比了一个“一”的手势,稍稍提高了些声音,又柔又娇。
君照影怎能拒绝得出口呢,唯一能说出的字便是:
“可。”
那坛酒还剩下许多,看样子,昨夜两人最多也就喝了几杯。
花绯月不禁有些疑惑,自己的酒量,真的有这么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