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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这位许姑娘,想来已经处理过她认为是“想攀高枝儿”的不少人了。

  但她勉力挤出了一个微笑,抬头朝许清荷,一字一顿道:“但是……”

  “你也配?”

  她朝许清荷脸上啐了一口,因着距离有限,许清荷也躲不开,被她直直啐到脸上,不敢置信地惊叫了一声,赶忙拿出随身的手绢擦拭。

  花绯月又笑了,声音非常清脆:“我身份卑贱,你又算什么?皇亲国戚,还是大富大贵?盈妃是要杀我,可你又算什么,也敢拿自己和娘娘作比?我是将军亲自带回来的人,就凭你一个在府里做事的,也配拿你的脏手碰我?”

  她的脑袋其实还是不太清醒,平日里她是说不出这种话的,顶多在心里想想。

  只不过如今烧糊涂了,竟然有种喝醉了的感觉,因此性子也变得撒疯了。

  许清荷握着手绢的手发抖得很厉害。

  其实她也是个乡野丫头,只不过早年侥幸救过君照影一命,后来投奔,君照影又为人宽厚,把她安置在了府里,她才能有如今小小得势。

  所以许清荷对出身非常敏感,既瞧不上身份低微的人,又十分恨别人提到她的出身。

  许清荷手上的簪子朝着花绯月的脸戳了下去,却没成想花绯月侧身一滚,竟躲了过去。

  她还欲再刺,却被花绯月握住了手腕,一时竟挣脱不开。

  花绯月力气比寻常女子大一些,毕竟也是常常要练舞的人,比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有劲得多。

  但现在,在身体不适的状态下,其实也是qiáng撑着勉力才能这样的,她另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发抖。

  许清荷想要把花绯月的身体踢开,花绯月另一只手却牢牢抱住了她的脚,随即握住她的脚踝,往后一甩,许清荷的脸便着了地。

  其实这是跳舞的时候甩袖的动作。

  平日里,舞坊的舞服皆是冗杂沉重,若是舞蹈中需要特意突出长袖,则袖子部分将会更加略重一些,这样甩起来才有美感;若是太轻了,则显得没有气势。

  再怎么说,花绯月练这个动作也练了好几年,早就轻车熟路;而许清荷亦是很清瘦的,所以花绯月成功了。

  那些侍卫似乎都变成了木头人,就像看不见两个姑娘正在厮打一样,这么半天,竟然都无动于衷。

  看样子他们不会阻拦自己,花绯月便没管他们,将许清荷的簪子一把夺了过来,用着仅剩的力气,一只手勒住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簪子抵着她脖颈处的皮肤,就像许清荷之前做的那样。

  许清荷当即一口对着她的手腕咬了上去,妄图挣脱。

  花绯月眼前全是重影,她的脑袋里都在嗡嗡地响,但勒着许清荷的手还是没有放开,就像感受不到痛楚一样,几乎要把许清荷勒到窒息。

  “你,给我,放手。”许清荷艰难地从嘴里蹦出几个字,她已经喘不过气了。

  花绯月眼前已经一片恍惚,在许清荷耳边道:“你想杀我。”

  她握紧手中的东西,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地扎进了许清荷的肩膀。

  瞬间一声来自许清荷的惨叫响起,溅起的血喷了花绯月满满一手。

  “凭你,也配?”

  在侍卫们的脚步声中,花绯月终于倒了下去。

  崩在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也断了,高烧实在对她的身体影响不轻。

  君照影等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第八章守宫

  “花姑娘……”流萤担忧地摸了摸花绯月的脸,此时她正躺在chuáng上,依旧昏迷不醒,关切道:“南医女,她会有事吗?”

  水牢cháo湿,本就对花绯月的伤口恢复不利;她又和许清荷大动gān戈了一番,本来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又重新裂开了。

  南黎一贯冷漠的面容上依旧是淡淡的嘲讽,手指搭在花绯月的露出被子的手腕上:“不会。”

  流萤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许清荷为什么要让人带花姑娘去水牢?”

  南黎为花绯月诊完脉,在桌前执笔写了个药方给流萤,听到流萤问出这句,眉峰微微一挑,搁笔道:“你不知道?”

  流萤看她这副模样,困惑地摇头:“不懂。”

  南黎突然有了兴致,为流萤解释道:“因为许清荷想要变成将军夫人,所以看见将军带了花绯月回府,唯恐花绯月抢了她的位置。”

  流萤道:“这个我知道,她是想悄悄处理花姑娘。只是,我不明白,她如果怕姑娘抢了她的位置,为什么要gān这么蠢的事情啊?做得再隐蔽,这府里都是将军的人。怎么着消息都会传到将军耳里去。将军又怎么会让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当夫人呢?就算她成功了,也得不偿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