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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文学概念课上,学官显然是听说了上午有关苏延的事,一来便就点他起来回答问题。
苏延也不负他的期待,回答得颇为jīng妙,引得学官出言夸赞。
他长相温润,回答问题时的姿态也甚是大方,语气也甚是和缓,确实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谢静瑶没忍住戳了戳明姝,再次感叹:“苏延真的好厉害啊。”
闻言,谢嘉言悄悄看了过来,却见明姝一脸赞同地点点头,不由轻哼了一声,将手上的书哗啦地翻过一页去。
下学后,便是要去江太常处上课了。
谢嘉言路过明姝座位时,说了今天同她的第一句话:“太常说今日要晚些开始上课,要我们先去书斋里等一等。”
闻言,明姝眼眸微亮。
太常有事要推迟上课的话,那她不是正好可以借此时间让他看看画?
顺便问问那簪子的事……
而谢嘉言此时走至门口处,竟然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她,道:“还不快些。”
明姝微惊,他这是要等她一起走吗?
察觉到他的意思,明姝面上露出喜悦,匆匆同苏延解释了几句:“表哥你先回去吧,我还得去上课。”
言罢,她拎起书袋,握着画轴,便哒哒哒地朝着谢嘉言跑过去,欢快地道:“咱们走吧。”
谢嘉言点点头,顺手接过她手上的书袋,在离开前,还回头凉凉地瞥了苏延一眼。
而明姝心情极好,根本就没想到回头,一面走,一面兴冲冲地同谢嘉言说话。
望着两人并行离去的背影,苏延眼神晦暗。
谢嘉言……他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可真是碍眼呢。
两人并行走了一阵,明姝叽叽喳喳地说话,谢嘉言难得没有怼她,而是态度极温和地顺着她说话。
明姝抬了抬手中画轴,讨好地笑道:“师兄等会替我看看画呗。”
她嘿嘿一笑,小表情甚是骄傲:“我这次进步很大的!”
若是平时,谢嘉言指不定就要泼她冷水了,而今天却难得地道:“嗯,不错,我等会欣赏欣赏。”
两人走至半路,却发现前边有个红衣姑娘,在槐树下徘徊。
在瞧见走过来的谢嘉言和明姝后,那红衣姑娘眼神一亮。
她大声道:“谢!嘉!言!你别走!”
明姝定睛望去,发现那姑娘果然是个老熟人。
能在太学做出这般大胆行径的,也就只有徐诗韵这样的奇女子了。
谢嘉言停下了同明姝的jiāo谈,目光冷淡地望过去。
见他望过来,徐诗韵声音更大了:“我不管,你今天不听我把话说完,我就不许你走!”
谢嘉言看向她的目光仿佛在看什么傻子,他哼了一声:“腿长在我身上,我走不走你管的到吗?”
这话说出来,明姝仿佛瞧见徐诗韵心上被扎了一刀。
徐诗韵神色微变,却倔qiáng地咬着唇,将手延伸开挡路:“你不许走!”
谢嘉言凉凉地道:“你不会以为你的手长到能拦住我吧。”
这话一出,明姝都为徐诗韵抹一把泪。
无他,谢嘉言这张嘴,真的能气死个人。
也不知道徐诗韵怎么想的,每次都是被谢嘉言一顿冷嘲热讽,可就是这样她还能坚持追着谢嘉言跑,也实在是难得。
大概也正是如此,明姝对徐诗韵并没有一种看“情敌”的感觉。
明姝:唉,大家都不容易。
回想起每次谢嘉言怼别人的话语,明姝不由心生庆幸。
这样看来,谢嘉言每次怼上她的时侯,都还算是口下留情了的。
如此想,明姝心中竟然生出来一种诡异的满足感,果然,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徐诗韵这两年变化很大,从一个小姑娘变成了一个明丽娇艳的少女,唯一没变的就是张扬跋扈的性格。
有着镇远将军府作后盾,又有着一身好武艺,她向来是以高傲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即便是屡屡在谢嘉言这里碰壁,被众人在背地里嘲笑议论,她也从未受过那些流言的影响,依旧我行我素,活得随性自在。
可此时,明姝惊讶地发现,徐诗韵的眼圈居然红了,眼里还泛出水光来……
她这是……哭了吗?
徐诗韵含泪看着谢嘉言,依旧伸展着双臂挡在两人面前,她放低了声音,语气带着哭腔:“我真的有话想和你说。”
自始至终,她的目光都没有分给明姝,而是执着地、坚定地注视着谢嘉言。
在这种情况下,一走了之显然不太好,虽然明姝觉得谢嘉言绝对gān得出来这事。
明姝犹豫了一下,小声同谢嘉言道:“要不我先去书斋里等你?”
谢嘉言皱了皱眉,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她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