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位会随行的女学官,明姝心中升起些许激动。
如果条件允许,她是很想同那位女学官聊一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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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说不清,百花宴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一种惯俗的。
但如今,它已然成为京中最受瞩目的一场盛宴。
名曰赏花,实则相亲。
每年由不同的高门世家承办,向全京城有适龄儿女的人家派发请柬。
届时,园中将布置好各式花卉,适龄男女们可以不必忌讳,共同赏花。
意兴之至,对花诵诗,弹琴题字,与宴者可以一展才艺。
若有看对眼了的,便可以在宴后去打听,若是家世登对、八字相合,不日便可定下亲事。
在起初,还有些守旧文人认为此等宴会“有伤风化”,不宜推行。
可很快就被怼了回去。
拥护者扬言:“凡所见者,必是心中所视。”
一场“平平无奇”的赏花宴都能被扭曲成这样,那必然是那些守旧文人自己心中存“yín”了。
于是,那点小小的反对声音便如同没入大海的石子,半点làng花都没激起来便湮无声息。
毕竟,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婚姻都被认为是人类社会繁衍的头等大事,如有蓄意碍事者,必然是会被群起而攻之的。
百花宴当日,明姝一大早便被青荷喊起来,洗漱后便换上了提前备好的衣裳。
随即被按在了梳妆镜前,挽发上妆。
待收拾完毕后,她携着青荷一同去了前厅。
沈玉柔和沈容华都还未到,倒是沈知钰和两个也要赴宴的庶兄已经在等着了。
令明姝意外的是,苏延也在。
他仍是一身玄衣,那衣裳款式普通,却也挡不住他如玉气质。
说起来,在上次和他把话说清楚后,明姝已经许久未见到他了。
苏延看见明姝,只是微微一笑,态度既不疏离,也不亲昵。
“怎么到的这么快?”
说这话的自然是沈知钰,他疑惑道:“你们姑娘家的,出门不该是要收拾许久吗?”
“况且……”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明姝,“你看着和平日怎么没啥变化?”
明姝:……
她明明穿了新衣裳,梳了新发型,用了新口脂,还搽了薄薄一层香粉。
在他眼里却成了没变化。
“明明是你自己观察不细致!”明姝不高兴地哼了一声:“那你说,要怎样才算是有变化?”
“自然是要像二妹妹那样。”沈知钰顺手向明姝身后一指。
明姝下意识回头一看,却见沈玉柔正施施然地走过来。
沈玉柔穿着一身月白长裙,梳的是极简单的发型,只别着一根玉簪,些许黑发披垂在后背,走动间发丝轻舞,曼妙至极。
确实和平常很不一样。
待沈玉柔走近了,明姝才更发现不同。
沈玉柔的妆容jīng致得出奇,素眉、妙眼、樱唇、玉面,真正达到了一种有妆似无妆的效果。
整个人透着一种素雅出尘的气韵。
见此,明姝不由自惭形秽。
相比之下,她不知抹匀没有的粉和险些涂出去的口脂,实在寒碜极了。
明姝:这就是来自跨时代化妆技术的碾压吗?
再一看周围的人,果然都盯着沈玉柔,眼里流露出惊艳来。
瞧得众人表现,沈玉柔自然很是满意。
也不亏她天没亮就爬起来准备,费尽心思才化出了这样堪称绝妙的妆容来。
这些古人化妆技术落后得很,所谓上妆,也不过就是把眉毛涂黑,把脸涂白,再把嘴涂红。
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而她这妆容,可是吸取了现代诸多美妆博主gān货,充分考虑到了光影对骨骼的影响,极大地修正了自己五官上的小瑕疵。
在数日前,她还特意挑选了材料,自制了隐形的假睫毛,今早耐心地一根根贴上,以求以最自然的效果放大双眼。
不光是妆容,她在衣饰上也花了不少小心思。
在这么多人的宴会上,想要出众,自然是要靠与众不同。
最醒目的两个颜色,自然是红和白。
红被沈容华选了,她便只能选了白。
好在这月白色的衣裳的上身效果也很好,衬得她愈发清丽可人,同时透着一种柔弱的气质。
肯定是男人们最喜欢的那种调调。
沈玉柔偏头看向明姝,见她那平平无奇的打扮,心情不由愈发的好了,顺口便夸道:“三妹妹今日真好看。”
明姝真心实意地感叹:“二姐姐更好看……”
她话还没说完,另一边又传来响动。
只见沈容华身着艳丽红装,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身上佩着的珠翠在走动时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远远瞧着,竟是比沈玉柔还要夺人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