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明姝欢快地点点头,便翻开书册开始看。
明姝这边是沉浸在书里了,可谢嘉言却读不进去了。
他手捧着书册,眼睛却忍不住悄悄向明姝瞥去,却见她看书看的认真,表现并无异样,不由心中生疑:她今日为何要主动同我打招呼?
还笑得那样开心。
莫不是做了什么错事,又需要他替她遮掩?
而明姝在看到同窗们来的差不多齐了,便站起身,将手中书册往谢嘉言桌案上轻轻放好,甜甜一笑道:“师兄,我这段话读得不太明白,你能给我讲讲吗?”
明姝说这话时声音不算太小,由是周围的学子都是能听见的,顿时忍不住从书册后面探出头,悄悄观察前面两人的动态。
谢嘉言:??
这会儿他算是确认了——沈明姝不对劲!
先前她何曾在学斋里主动找他问过问题。
况且,谢嘉言看了看她指的那一段落,顺着读下来,并没有什么晦涩生奥的地方,按他对她的了解,她不应该读不懂才是。
纵然心里这般想,谢嘉言还是接过书,指着她选取的段落解释道:“自言歌舞长千载,自谓骄奢凌五公……这是一种讽刺,对应的正是前面那歌舞升平的场面……同时,这也是对其后诗句的启承……”
他讲的很细致,说到一些特殊之处还多有引申,明姝听得连连点头,差点真的以为自己真的是来向谢嘉言问问题的。
谢嘉言解释完毕后,将目光从书册移向明姝:“这般解释,你懂了吗?”
明姝小jī啄米般连连点头:“懂了懂了。”
见她一副受教了的模样,谢嘉言用手指敲了敲书页,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若还有不懂的,也可以一并问了。”
明姝取回书册,连连摇头:“没了没了。”
谢嘉言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语气显得温和些:“即便不是学习上的事,你也是可以问的。”
不就是想要和谢静瑶一起溜出去看戏吗!
若是她态度端正些,他也不是不能在老师面前替她遮掩一二。
他自以为已经琢磨透了明姝举动异常的原因,此时便只待着她开口。
可他哪里知道,明姝只是想通过与谢嘉言的jiāo谈,在众学子面前证明她和谢嘉言关系并无不虞。
此番目的达到了,她自然就没想着在谢嘉言座位旁逗留。
由是她断然地摇头:“没有别的问题了,谢谢师兄。”
随后,便毫不拖泥带水地回了自己座位
瞧得明姝动作如此gān脆,谢嘉言原本想要说的话落在嘴边,终是没有说出来。
他愤愤地扯过书,气呼呼地想:她不自己说,难道还想着他主动提出要给她做遮掩的事吗?
休想!
谢嘉言把这不忿压在心里,憋着一口气等明姝主动来找他。
可他等啊等,一直等到下学都没等到。
谢嘉言:沈明姝她是不想去看戏了吗?!
眼见明姝和谢静瑶说着话,收拾着东西准备去吃饭了,他才按耐不住地出言喊住她:“沈明姝,你先别走。”
闻言,明姝有些惊讶,却还是同谢静瑶说了,让她先去五香斋等她。
谢静瑶啧啧两声,意味深长的看了明姝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见沈明姝乖乖地走过来,谢嘉言板着脸,甚是严肃地道:“虽然我一直督促着你学习,叫你专心学业,莫要把心思放在别的事物上……”
说着,他轻咳一声,道:“可我也不是那般古板的人。”
瞧见明姝仍是一脸不解的模样,他继续道:“你偶尔想要出去看看戏,也不是不行……”
听了这话,明姝才疑惑地道:“看戏?”
谢嘉言颔首道:“你不是和谢静瑶说好了,过几日要去看戏?”
“哦。”明姝这才听明白,她点点头,“是有这回事。”
谢嘉言哼了一声:“所以你是又准备像上回一样,要我替你在老师面前打掩护吗?”
啊?明姝满脸惊愕:“我没这么想呀……”
她小声地道:“我是准备直接和老师说清楚的。”
闻言,谢嘉言顿时有了种自作多情的羞耻感,他耳根微热,语气不悦地道:“既是如此,那你先前那般讨好我作甚?”
讨好?听得这词,明姝略微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谢嘉言指的是她先前主动和他打招呼还有向他问问题的事。
只是,他管这叫讨好?
怎么听起来这么卑微的感觉……
明明她平日里对他也是尊崇有加呀。
明姝一时语塞,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她才小声道:“你是我师兄,我同你打招呼,向你问问题,不都是很正常的吗?”
“可你平日里却并不如此。”谢嘉言双手合抱在胸前,语气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