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他所诵的是一首七言诗,通篇不过八句,其中并无什么出彩的句子,整首诗最多也就是个不出错的水平。

  坐于席中的辽国六皇子听得眉头微皱,嘴里发出声冷嗤。

  那意思是,大庆的皇子也就这水平?

  一旁的老者连忙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提示他莫要说出什么冒犯的话来。

  而四皇子似乎也自知此诗颇为平庸,诵罢,在面对殿中的喝彩时,只是笑着推脱:“不过粗浅之作,用以抛砖引玉罢了……”

  说着,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移动,最后落在了三皇子面上,轻笑着道:“在场诸位,多的是文藻远胜于我之辈,我便等着听诸位的雅音了。”

  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语,三皇子眼中闪过愠色,藏在袖间的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而景帝听了四皇子的话,对于他的谦逊很是满意:“祝华的提议不错,那接下来,有哪位想要续上?”

  闻言,众人皆是将目光投向了三皇子。

  四皇子之后,就该是其他皇子接上才是。

  他们做臣子的,自然不好越过去。

  而三皇子此时又要压制着药效,又因这下药一事心中充斥着怒意,哪里能想到什么合适的诗作。

  可在这等众目睽睽之下,他哪里好推辞……

  正当三皇子心中又怒又急之时,位于另一侧席位的六皇子出了席。

  在向景帝行礼后,六皇子沉声道:“听闻贵国四皇子所赋诗作,在下亦有所悟,情愿作诗一首,与诸位同乐。”

  见此,景帝略一眯眼,面上露出和煦笑容:“六皇子请便。”

  六皇子理一理衣裳,在大殿中央站定后,便扬声道:“古人有七步成诗,而我今日却想要试一试,五步而成诗。”

  闻言,众人不由都露出来奇色。

  说是接着诵诗,可众人都清楚,那所接的诗作基本都不是现场所作。

  要在这般仓促情况下作出一篇不错诗作,难度之大可以想象,绝非是常人能做到的。

  那传闻中的七步成诗者,是在整个文坛都留有着赫赫声名的曹植。

  而今日这辽国六皇子,却放出五步成诗的狂言来。

  也不知道他是恃才自傲,还是狂妄自大……

  而六皇子却丝毫不在意众人眼光,他朝着弹琴者比了个手势,在琴音溢出的瞬间,便抬腿向前迈了一步。

  同时,口中也诵出了第一句诗。

  一步、两步、三步……五步。

  短短五步走完,他却已然诵出了一篇八句的七言诗来。

  那诗中有几句诗文,甚是jīng妙,引得不少文人面露赞叹。

  诵诗完毕,六皇子不掩面上傲慢,拱手道:“烦请诸位指教。”

  此时,众人对于他表露出的狂妄也能接受了。

  能做到五步诵诗,且诗作还甚是jīng妙者,确实有自傲的资本。

  见这六皇子已经诵完诗,三皇子的心又一次高高悬起。

  那接下来是不是又要轮到他了?

  况且,有这六皇子堪称极妙的表现在前,那他无论做什么,都会被衬得甚是平凡……

  可六皇子接下来的话却叫他松了口气。

  六皇子的目光在诸多席位上扫过,语气颇为自矜地道:“早就听闻贵国齐王世子有大才,不知今日可有幸一见?”

  第70章

  而明姝和谢嘉言不过刚刚入座。

  听到这句话,明姝满头雾水。

  他们就出去了一会,这是发生了什么?

  怎么就突然扯到了谢嘉言?

  在看到那说话者傲慢的神情后,明姝心中愈觉忐忑,神情紧张地看向了谢嘉言。

  谢嘉言的神情却异常淡定,仿佛那话语里提到的人不是他一般。

  高台之上的景帝朝着席中望去,在瞧见谢嘉言后,语气温和地道:“嘉言觉得如何?”

  明姝心中甚是着急——他们连这是在做什么都还不知道啊……

  谢嘉言却应诺下来:“我并无异议。”

  景帝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

  那六皇子也向这一方向投来目光,在望见谢嘉言时,眼中闪过莫名情绪。

  他扬声道:“方才我以五步而成诗,不知齐王世子想以何种形式续上?”

  听得他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谢嘉言心里便有数了,他略一昂头,沉声道:“既是如此,那我自然是不能落于六皇子之后的。”

  果然是同传闻一般自傲……六皇子心中冷嗤,面上却似笑非笑地道:“那世子预备是要走上几步呢?”

  “难不成世子三步即可成诗?若是如此,那我自是甘拜下风……”

  谢嘉言摇摇头,朝他比了个七的手势:“七步。”

  “七步?”六皇子略一挑眉,眼中难掩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