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争房屋现登记于徐启刚和其妻王美云的名下,王美云生前未留下医嘱,徐启刚则有一份公正意向书,有将房屋中属于他的份额全部过户给徐瀚杰的意思表示。
同时,邢云朵提jiāo的证据也显示,在王美云过世后不久,徐启刚、徐泽越、徐蓓蕾以及徐瀚杰四人确实有去过房地产jiāo易中心过户的行为。此行为,因为徐泽越和徐蓓蕾二人的毁约而中断,且没有继续履行的可能。
“徐瀚杰,你有什么需要向另外三位当事人发问?”在依职权调查完案件事实后,审判法官问他。
“没有。”男孩还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他刚才的开庭也这样。机械的,麻木的只重复一个差不多的意思,就是“和徐启刚的代理人意见一致”。
审判法官再得到回复后,问了徐泽越同样的问题。
“没有。”相同的答案。
“徐蓓蕾代理人,你有什么问题需要向另外三位当事人发问?”再问。
“我有。”那律师一边说,一边拿出了实现准备好的稿件,他看了眼庭上的几人,抛出了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问题:“我想问一下徐洪生和徐泽越二位,你们确认,这个房子的物权归属于你们父母吗?”
邢云朵心里一阵凉意,一句“你说什么”差点脱口而出,她甚至在这一刻想走到这个律师面前把他的小本笨拿过来看一看。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知道了她一直以来奇奇怪怪的感觉,到底来自于何方。
那是整个案件的基本情况根本就没有对她说清楚,题目就错了,后面的答案能对?
所谓一步错,步步错。
她忘记了这个房屋最重要的一个前提了——房屋的来源,这个房屋往上牵扯还有一代人,还有整整两个家庭,而不是只有那位已经过世的老爷子。
陆云生——房屋的原主人,也是自然意义上,这个房屋真正的主人。一直,被他们忽略了。
但,谁又能去向七八十年的旧事?那是七八十年,不是七八年。
那头,徐蓓蕾代理律师提问的徐洪生和徐泽越并未反应过来,更不会有不好的预感,他们兄弟俩只是是一脸懵bī的看着那个律师,就像他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你搞笑吧?房子名字都是我爸妈的,怎么就不是我爸妈的?”说这话的是徐洪生。
“就是啊,小妹请你来gān嘛的?你瞎闹什么啊?”应和的是徐泽越。
一直不和的兄弟两人,在这个时候倒是矛头一致了。
主审法官也提醒那个律师:“代理人,请直接问关键点?其他人,不要说和案件无关的话。”
那律师点头说好,继续问徐洪生和徐泽越二人:“系争房屋在登记在你们父母名下之前,最早是属于陆云生所有。徐君华,你们的爷爷,因为陆云生没有在规定的时间里将房屋赎回,而使得房屋的产权归属于他,再归属于徐启刚。是不是?”
“对啊!我爷爷付过钱的!”徐泽越立刻就回答了。
“好的,那徐洪生先生,你呢?”代理律师的目光看向徐洪生,他刚想说话的时候,被邢云朵拦下了。
她不能让徐洪生再回答了,再回答都是送命题。
“审判长,我们认为,对方代理人的问题和本案没有关键性性。系争房屋现登记在徐启刚和王美云的名下。物权法定,他的权属就属于徐启刚和王美云。现徐、王二人去世,属于二人的份额应该通过继承等民事法律关系调整。对方代理人的陈述也好问话也好,都和并无关联。”邢云朵说。
主审法官低头想了会,再次看向了徐蓓蕾的代理律师,口气有了丝严厉:“代理人,请问于本案有实际关联的问题。或者向法庭明示你的问题和本案有何关联?”
代理律师似乎有些懊恼被邢云朵拦断了问话,他先白了邢云朵一眼,才望向审判法官那里一次性把话说明白了:“审判长,系争房屋的由来我已在代理词中写明,并在递jiāo委托手续时,一起提jiāo于您,您可以简单看一遍。系争房屋由典物而来,因为陆云生未行使典物回赎权而归属于徐家。按照徐家的说法,在典期期间陆云生奔赴绿河市探亲,自此一去不回。三年典期已过以后,徐君华,也就是徐启刚的父亲写信给陆云生但被退回,所以按照契约以及当时的法律规定,小洋房的房屋产权才归属于徐家人。但是,如果这个说法是错的呢?”
邢云朵背上一冷,她想阻止对方代理律师往下说的时候,对方最有分量的话已经抛了出来:“如果,徐君华根本没有写过这封信呢?”
“你再乱说些什么?!人都死了那么久了,你现在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不等邢云朵说话,徐泽越,徐洪生,甚至潘秀凤已经大声反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