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许舒妤没有压力不同,三姑娘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虽说一次飞花令的失败,并不能撼动她盛京第一才女的位置,可她向来骄傲,出名后从未输过,她不能忍受自己失败,更不能忍受自己输给一个默默无闻的人。
只是往往事与愿违,在许舒妤再次说出花令后,三姑娘沉默良久,最后勉qiáng扯出一抹笑,“许姑娘秀外慧中,我......甘拜下风。”
虽不情不愿,可这话她必须说,总不能让人以为她输不起。
许舒妤温婉一笑,“三姑娘谬赞了,只是侥幸而已。”
不过,不管怎样,许舒妤都是赢了,自从诗社创办以来,就不曾有人赢过三姑娘,不曾想在今日实现了。
还是一个她们并不看中的人!
陈茜哈哈笑了,兴奋道:“我就知道妤姐姐你能赢。”
这话无疑是在啪啪打脸,有三姑娘在,诗社的千金小姐们总是自以为在盛京,她们便是最有才学的人。
现如今许舒妤的出现,戳破了她们给自己制造的虚假。
有人脸色涨红羞愧地低下头,也有人愤愤地看着许舒妤,目光中带着不满。
三姑娘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底,目光闪了闪,看向许舒妤,表情真挚道:“许姑娘如此才学,若是整日呆在家中,岂不是làng费,不如加入诗社,我们一同吟诗作对,会更有趣些。”
许舒妤听言,摇摇头,歉然道:“多谢三姑娘美意,只是舒妤平时并无太多空闲,怕是无法加入诗社。”
听到这话,众人才想起来许舒妤已经成亲了,和她们这些还未出阁的小姐不一样,许舒妤已经出阁,夫家的事情肯定都需要她打理,而且听说她相公似乎还是个土包子......
一时间,众人的脸色便有些怪异了。
三姑娘压下心中隐隐涌现的优越感,遗憾道:“那真是可惜了......不过如今许姑娘贵为宋夫人义女,何必再亲力亲为,不如将事情jiāo于下人去做,也好轻松些。”
许舒妤和温续文的身份早就被调查清楚,温续文的父母只是种地的普通百姓,土包子无疑。
许舒妤虽是正六品通判的女儿,可在这些出自权贵之家的小姐们眼中,和寒酸的破落户没什么区别。
再加上许舒妤说自己没时间,她们的脑海中便自然而然出现一副画面:
柔柔弱弱的许舒妤亲自洗衣做饭,打扫庭院!
想到这个画面,其他人看向许舒妤的目光,便带上一丝同情,以及怜悯。
下一刻,陈茜就打破了她们的臆想,开口道:“三姑娘误会了,妤姐姐之所以没有时间,是因为宋夫人极喜欢妤姐姐,总是要妤姐姐去府上陪她说话。”
听言,三姑娘并其他想歪的几人皆是脸色微变。
三姑娘看着下面有些坐不住的几人,隐晦地勾勾唇角,笑道:“原是我误会了,真是抱歉,我只是听说了一些许姑娘相公的事,这才......有些误会,请许姑娘见谅。”
话音刚落,下面便有人附和,“可不是,许姑娘别怪三姑娘,你如此身份,结果嫁个土包子,有些委屈你了,我们也是替你担心。”
“没错,许姑娘其实是以你现在的身份,便是宗亲王侯,亦是嫁得,这般早早成亲,确实可惜了。”
“我们女子本家再厉害有何用,到时候看的还是夫家。”
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处处为许舒妤着想,眼底却是带着戏谑。
这也是她们的乐趣之一,故意给人希望,看着他们挣扎,纠结,然后亲手粉碎他们的希望,让他们绝望。
以此来玩弄人心,满足她们高高在上的虚荣心。
这一招她们百试不慡,毕竟人都有**和嫉妒心。
陈茜听言,狐媚的眼神一冷,便要怼回来,却被许舒妤制止。
许舒妤抬眼看向那几人,一直温柔的眼神褪去,面上没有丝毫情绪,道:“舒妤不觉得可惜,舒妤的相公很好,聪明知礼,好学上进,义父对他多有夸赞,几位姑娘不了解,请不要胡言。”
几人脸色一僵。
胡姓女子还记着方才因许舒妤出的丑,听言继续冷嘲热讽,“那又如何,不还是一个土包子,不知哪里来的贱民。”
“你说什么!”陈茜横眉竖眼,心里一阵火大。
许舒妤目光泛冷,第一次这般生气,一字一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百姓皆是皇上的子民,我相公是国子监监生,更是天子门生,舒妤敢问胡姑娘,何来贱民一说?”
“至于土包子,更是笑话,姑娘现在身份高贵,可往上数几代,一样是农户,姑娘这般看不起自己祖上,还敢自称才女,难不成这便是夫子教给姑娘的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