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的威名便是他这个小队长都是听说过的。
在镇国寺住了一夜,次日便是九月二十,镇国寺有楚王妃为母亲点的长明灯,用过早膳,楚王妃便在长明灯前抄写佛经,到了天将黑才会回到小院。
一日过去,第二日重复前一日的过程,虽无趣,楚王妃却觉得比待在楚王府好上千倍万倍,
回去的路上恰好碰到许舒妤,楚王妃微愣,她还以为许舒妤已经走了。
许舒妤知道楚王妃性子清冷,主动走过来,道:“昨日就听说了二堂嫂到了镇国寺,不曾想今日便见到了。”
楚王妃微微颔首,“安王妃为何来此?”
许舒妤叹口气,“正儿前几日不知怎么回事,每到夜晚便哭个不停,太医看过后也没诊断出什么,我听得心里难受,便带他来镇国寺住几日,顺便为正儿求个平安符,希望他日后可以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安王妃一片慈母之心,定能如愿。”
许舒妤听言微微一笑,“那便借二堂嫂吉言,时间还早,二堂嫂可要看看正儿?”
此时,他们已经回到小院。
听到这话,楚王妃仅犹豫一瞬便答应下来,相比起吴王妃那个总想让她难堪的妯娌,楚王妃对许舒妤印象更好。
而且她身为堂伯母理应去看看小侄儿。
于是,楚王妃便跟着许舒妤进了她的房间,护卫是外男,自然不能跟着进去,房门口有安王府的护卫守护,他们只能待在院子里等楚王妃出来。
正儿这时候还在睡觉,楚王妃看着襁褓中的正儿,“小世子很可爱。”
许舒妤目光柔和地看着正儿,“二堂嫂也觉得可爱是不是,只是王爷却说男孩子可爱没用,要有男子气概才行,今后才可以保护母妃。”
初听到这话时,许舒妤没忍住笑了出来,跟一个几个月的小娃娃谈男子气概,是不是太早了点?
“安王说出这话,可见是极重视安王妃。”
许舒妤想到齐续文,柔柔一笑,眼中泛起柔情,“王爷是很好呢。”
楚王妃看到许舒妤的眼神,只觉得心中一痛,微微移开视线,曾几何时她说起那人时,也是如此。
“人活一世,能与知心人相伴一生,便是很幸运的事呢,相信二堂嫂也是如此。”
许舒妤把话题转到楚王妃身上。
楚王妃听言,淡淡道:“安王妃此言差矣,能如安王妃这般的,终究是少数,大多数女子都是如提线木偶一般,被父母随意安排命运。”
“我倒觉得,若是女子敢于争取,未必没有反抗的机会。”
楚王妃心中嗤笑,只当许舒妤被齐续文宠得太天真了。
这世上的事哪是你争取便可以得到的。
许舒妤的话还在继续,“就像二堂嫂一般,若二堂嫂敢抛开世俗的眼光,未必不会如愿。”
楚王妃怔了下,抬头看向许舒妤,眼中带着审视,语调清冷,“安王妃想说什么?”
许舒妤无视她的目光,直言道:“二堂嫂可能不知道,吴六公子至今都不曾娶妻,他一直都在等着一个人,那个人......”
“不要说了,”楚王妃的情绪第一次出现这么大的波动,“不用再说了。”
许舒妤走到她面前,“二堂嫂甘愿在楚王府蹉跎一生?”
楚王妃冷眼看她,“你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想和二堂嫂做一个jiāo易,二堂嫂帮我一个忙,我帮二堂嫂离开楚王府,和吴六公子团聚。”
“团聚?”楚王妃自嘲地笑笑,“你以为他还会要我这个背弃了他的人?”
“毁亲的是huáng副将,并非二堂嫂。”
“有区别吗?”
楚王妃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她不止一次想过,为什么她父亲会是那么恶心的小人。
“吴六公子觉得有区别,那便是有区别。”
许舒妤看向秀儿,秀儿会意地展开一幅画,画中是一位眼底带笑的少女,这便是少女时期的楚王妃,少女明媚阳光,和现在截然相反。
“这画作,是王爷派人告知楚王妃的事后吴六公子画的,难道这还不足以代表他的心意?”
不管楚王妃现在如何,在他心里都一如往昔,从未变过。
楚王妃忍不住上前一步,抬手轻轻地触碰画纸,本已经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一一浮现。
那是她最开心的时候,他擅丹青,曾承诺每年为她画一幅画,在她出嫁前,他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曾经,楚王妃房内有很多吴六公子画的画,只可惜,在huáng副将毁亲后,便把那些东西付之一炬。
当时楚王妃看着那团火,心中满是对huáng副将的恨意,她那时候便在发誓,她要让huáng副将付出代价。
今日她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