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寻远看了眼他身后的李司祈和周江宁,摇摇头,“不必了,我习惯一个人......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见尤寻远离开,李司祈才走过来,“续文,方才那人是谁?”
“尤寻远。”
李司祈听言,脸上露出一丝遗憾,“那真是可惜了。”
能考中乡试第二名,尤寻远的学问自是不俗,只可惜此人并不喜欢和外人接触。
周江宁颔首附和,“确实可惜。”
周江宁的学问虽比温续文等人差些,却也在榜单前十。
他们二人最喜欢和博学的人jiāo流,只可惜尤寻远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温续文眉头微皱,这位尤公子对外人的抵触未免太qiáng烈了,这样的人进入朝堂,怕不是没几日就会得罪上司同僚。
......
温续文回国子监后,许舒妤便搬去宋府陪宋夫人,晚上宋修德回来,一家人坐在一起用膳。
宋府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宋夫人给许舒妤夹了些她喜欢吃的菜,道:“舒妤多吃些,怎么看着你又瘦了,是不是续文对你不好?”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在开玩笑。
“准是义母看错了,相公这段日子一直盯着舒妤用膳,舒妤都胖了不少,怎么会瘦呢。”
宋夫人听言摇摇头,“你呀,未免太护着他了,义母不过是开开玩笑,你都舍不得。”
许舒妤低头不语。
宋修德出言解围,转移话题道:“这次乡试续文中了解元,老夫可是等着他的拜师茶呢。”
“相公说了,义父安排就好。”
温续文拜师就和许舒妤认gān亲差不多,都不会大办,再加上温续文现在又回了国子监,时间上不自由,还真没办法选什么良辰吉日。
宋修德也不是在意这些的人,随意道:“那就等他下次休沐好了,老夫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
许舒妤嘴角含笑,“能拜义父为师,相公可是很高兴呢。”
“能有续文这样的学生,我看老爷才应该更高兴。”
丈母娘对女婿的情绪总是复杂的,刚才还在不满,现在又夸起来了。
宋修德也不恼,面上带笑,“可不是,这次参加乡试的考生很多都很不错,续文能考中解元,足见他的本事。”
“是呢,表哥也只考了第三名。”
宋夫人听到这话,顺口便问:“那第二名是谁?”
许舒妤柔声答:“是一位叫尤寻远的公子,听说出自书香门第。”
“尤寻远?”宋夫人微微皱眉,这个“尤”姓有点耳熟啊。
宋修德眼底闪过一抹隐晦的光芒。
“我想起来了,”宋夫人一拍手,看向宋修德,“老爷,当年睿王妃是不是......”
宋修德听言沉下脸,打断道:“夫人莫非忘了,此事不能多言。”
宋夫人撇撇嘴,“这里就我们一家人,有什么不可说的。”
“那也不可说,慎独二字夫人难道不知?”
“好啦,听老爷的......舒妤,我们说别的。”
许舒妤只当没听见刚才的话,继续和宋夫人闲聊,
宋夫人可能是之前太闷了,自从认了许舒妤当义女后,总是喜欢拉着她说话。
夜色渐深,等宋夫人累了要就寝,许舒妤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想起方才在饭桌的一幕,许舒妤微微蹙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说起尤家后,义父的眼神明显不对。
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禁忌,连提都不能提。
......
冯洛凌和陈慕良都不在国子监,温续文的生活过得更加规律了,天天宿舍,学堂,公厨三点一线。
等到休沐日,何顺照例在国子监门口等着温续文。
“公子,夫人正在宋府等您。”
温续文颔首,“那就去宋府,”他大概知道是什么事。
如他猜测的那般,一到宋府,宋修德就道:“今日还算是个好日子,你就现在拜师吧。”
温续文笑了,“义父,小婿可是第一次拜师,这么敷衍吗?”
“老夫还是第一次收徒呢,你觉得谁更吃亏?”
和宋修德斗嘴,温续文想赢还欠些火候。
于是,在宋夫人和许舒妤的见证下,温续文老老实实地跪下给宋修德奉茶。
“学生温续文请老师喝茶。”
宋修德接过茶押了一口,然后将茶盏放下,沉声道:“老夫没什么规矩,入我门下,你只需谨记两点,第一不可欺师灭祖,第二不可心怀恶念。”
话音刚落,宋夫人就凑到许舒妤耳边,低声吐槽:“一点新意都没有,当年老爷拜师时,我爹就是这么说的。”
许舒妤低头闷笑。
也不知宋夫人是不是故意的,声音并不大,却正好让几人都能听到。
若非温续文自控力还不错,他估计也得笑出来,就这样他表情也有些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