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甜蜜,又有点酸楚,她不敢多想,掩饰的四处吸吸鼻子:“好香!”
赵祐见她一副傻乎乎模样,忍不住伸手拂去她发间落下的松花:“下回准能见着太子。”
月奴一愣:“你怎知我今儿没见着太子?”
赵三郎轻轻敲她额头一个弹瓜:“若是见到了你能这般闷闷不乐?”
也对哦。月奴尚在思考,却不提防赵三郎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冰凉凉的东西。
她摊开手心:是一只赤金铃铛,铃铛上还系着一根大红缎带。月奴一愣:“这是什么?”
赵三郎变魔术一般从背后拿出一只竹篮,篮子里居然是一只毛茸茸的橘huáng色小猫。
他笑着说:“上上次遇见你,你不是要在店里买猫?正好我家里小猫生了一只小猫,便送来给你,小猫好动,怕你找不到,回头系着这铃铛,你也好找些。”
他说得四平八稳面不改色,似乎自己家里真的有只猫生了崽,其实他也不算撒谎,这猫是宫里一只流làng猫所生,也算是他家了。
小猫“喵喵喵”,叫的奶声奶气,月奴听得心里暖洋洋,赶紧将小猫抱在怀里,它一点也不认生,两只小前爪抱住月奴的手指头“吧唧吧唧”吃了起来。
赵祐见月奴的神情,看她一见就喜欢上了,又有些不好意思拿,便赶紧补充:“你放心罢,我是谢过你送我芍药,没有心悦于你的意思。”
月奴:……
看来自己上午所说对赵三郎打击颇大呀。
不管怎么样,听他这么说,月奴有些放心,却又有些说不出的惆怅。她想放下这些理不断的情思,说些俏皮话调节气氛,话赶话脱口而出:“我不过一枝芍药就换来这么多,三郎真是大方之人,可真是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话一说出口,两人的脸就“刷”得一下全红了。月奴更是想将自己的舌头咬碎。
什么呀!
她情急之下居然念了首情诗,全诗为: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是男女互诉衷肠时惯用的诗句。
难道下一句让赵三郎说“匪报也,永以为好也!”么?感觉越来越离谱了!
长街上各家店铺逐渐亮起灯火,万家灯火落入河里,jiāo相辉映,几同白昼,条条街巷也有车马纷纷出行,这是晚上夜游的那批人要出门了,牛马嘶鸣,车轮咯吱,远处不知道哪里的管弦清奏,将这个huáng昏直衬托得充满人间烟火。
少年少女站在松树下,一时竟也不知如何开腔。
还是桥那边的呼喊声打破了平静:“三娘子!三娘子!”
月奴迎着夕阳辨认来人:“是我大哥!”
赵祐忽得有些慌乱:“那……我先走了。”说罢就拱手告辞。月奴也有些慌乱:“那学里见。”
要等走远,他才和月奴两人反应过来:为何这么慌张呢?晚风轻轻chuī过汴京的huáng昏,渔舟唱晚,云遮薄月,谁知晓少年心事。
等明宣远从桥边过来时,便见自己的妹妹捧着一竹篮,痴痴远望河水流处。他忍不住笑问:“适才我似乎瞧见是两个人,怎的就你一个?”又踮起脚尖打量那远去的身影,“瞧着可真是眼熟,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郎君……”
大哥的眉毛轻挑,嘴角隐忍着压抑不住的浅笑,显然是调侃她,月奴忍不住一跺脚:“哥!”
明宣远牵过小马的缰绳:“便不逗你了,听得你今儿与卢氏女学击鞠,我便与学里请了晚上外宿的假,好陪陪娘和你。”
月奴一下子高兴起来:“我赢了呢!”
明宣远神色凝重的说:“我知道,小厮与我说了,回头我们想想办法教训那杜怡人一二,好叫她不去找你麻烦。”
这可是什么展开?没想到哥哥这么护短:“莫要告诉娘!免得她挂心,她已经被逐出了杜家学堂,我身边又跟着那么多镖师,那里就怕她了?”
明宣远是知道妹妹这几年都跟着chūn兰父女学一些拳脚功夫的,因而也点头作罢:“你如今要留意着些。”
月奴嘻嘻哈哈笑着去挠明大郎:“大哥怎的老操心别人,也不知道书读得怎么样了?又何时为我寻个嫂嫂?”
明宣远一向高大轩昂,说到这儿女婚事忽得红了脸,摸摸脑袋:“莫要胡闹!”
两人打打闹闹进了郡主府,怀宁郡主早得了信来门口相迎,见一对儿女生得活泼灵动,喜上眉梢:“都说月奴今儿带人一举击败了五年连胜的卢氏女学,可要好好贺喜贺喜。”
偌大的郡主府,只有怀宁郡主一个主人家,月奴有心想彩衣娱亲,便连比划带chuī嘘,将自己得冠的事讲的天花乱坠,引得怀宁郡主一惊一乍的。
旁边侍立着的周嬷嬷暗自欣慰:郡主一人独居,大郎又常年在国子监读书,只有月奴时不时来,可晚上也定要回明府的,这宅子实在是太空旷了。如今两位小主子闹着笑着倒能驱散些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