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错还不成,都怪我。”江城缩着脖子赶忙道歉。
聂无双一把将手里的蒲扇扔进江城怀里,抱怨道:“错了有什么用,烤jī不还是报废了?”
江城挠挠头,试探性的建议道:“那不然我去吉香居买一只回来?”
“哼,什么馊主意,能比得上我亲手做的吗?诚意,要的是诚意,你懂不懂?当初我就不该嫁给你,一只jī都不会烤,早知道我还不如留在寨子里当我的山大王。”
江城扎着脑袋敢怒不敢言。
看着两个老辈的日常,苏小药笑眼弯弯,看的津津有味。
“我告诉你,想当年我在龙行山……”
为了避免自家娘亲在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来,江司匀轻咳一声打断了聂无双的接下来要说的话。
苏小药眨巴着眼睛,又按捺不住了一颗八卦的心。
山大王?龙行山?
狡黠的大眼睛在聂无双那比普通妇人要直挺的腰身上,难道说?
“呀,阿匀和小药来了。”
聂无双拍拍手里的尘土,想要上前却被江城拉住了裙角:“无双,这jī……”
聂无双轻哼一声:“你不是说要去吉香居买一只回来吗?还愣着gān什么?一会儿饿到我的宝贝儿子和宝贝儿媳妇,我拿你是问!”
苏小药刚想开口阻止,就见江司匀对着自己摇摇头。
聂无双站在烤jī前叹了一口气:“哎,原本是打算让小药尝尝我的手艺的,可惜了。”
苏小药皱皱鼻子,闻了闻空气中的焦糊味,扯扯嘴角。这是用了多大的火候,竟然烤成这样,与其说烤jī不如说烧炭。她上前说道:“娘,辛苦你啦,您不必如此的,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那不成,你给我送来了那么多的野果子和吃食,我给你烤只jī算什么?哎,离开龙行山这么多年,手艺都生疏了,可惜了。”
苏小药将一方湿毛巾递给聂无双,好奇的问道:“娘,我刚刚听您说山大王什么的,您原来和龙行山有关系?”
聂无双擦手的动作一顿,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维持的温婉形象要破功。
对上她那双漂亮如琉璃的大眼睛,她gān巴巴的笑笑:“额……大约你听错了吧,娘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跟龙行山有关系。”
苏小药轻笑,眼中闪过狡黠:“娘,我真的听到了哦,阿匀也听到了,对不对?”
“有……有吗?”
一边是样了自己十七年的母亲,一边是喜欢的女孩儿,江司匀面上为难。
苏小药晃晃他的胳膊,撒娇道:“阿匀,你说啊,娘是不是说了?”
少女仰着圆嘟嘟的瓷白小脸儿,樱唇粉嫩,澄澈的目光中就像是晨间嫩草上的露珠,好像稍不如意,那双大眼睛就能坠落琉璃一般的泪珠。
明明已是傍晚,但是江司匀却感觉一阵燥热,尤其是被女孩儿抱住的那条胳膊,滚烫如地底的熔岩。
他轻咳一声歉意的看向聂无双:“娘,我是听到了。”
“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聂无佯装生气,可杏眼却始终流连在苏小药抱着江司匀的小胖手上。
苏小药忽的放开少年的手臂,脸颊通红如火烧,垂下了眼睫。
“娘,哪有啊,阿匀就是实话实说,您明明说了的。”
聂无双拉着苏小药在一旁的石桌前坐下:“好吧,反正我在你面前一直以来维持的形象也没了,那我就告诉你吧。”
原来,聂无双出身霄云寨,原本应该是霄云寨的继承人,可她不喜欢被约束,便下了山来,在闯dàng江湖的时候遇上了江城,两个人喜结连理。
聂家和胡家原本就是世jiāo,五十年前胡子岚的爷爷因为得罪了当时易水城的县令,被bī拖家带口的落草为寇,进入霄云寨。
聂无双父母接连逝去,加之她又无心山寨事,这才将霄云寨jiāo给了胡子岚的父亲胡长林,她则下山与江城长相厮守。
因为那些年在霄云寨,聂无双很少以真面目示人,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江家那个温婉舒雅的大夫人,就是二十年多年名动一时的一剑飘雪。
听完聂无双的讲述,苏小药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崇拜了。她一把抓住聂无双的手:“娘,您藏的也太深了吧?”
若不是今天偶然看到,苏小药绝对不会想到聂无双就是货真价实的侠女。
就这演技,绝对可以在某坞捧一座小金人回来。
聂无双傲娇的扒拉着手里已经黑乎乎的手绢。
“还不是为了城哥,你是不知道当初城哥的娘,也就是阿匀的奶奶,整天都立规矩立规矩的,事事儿的,烦死了,不就是做戏吗?谁不会似的。”
话音刚落,就见捧着烧jī回来的江城脸上黑成了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