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苏阳和胡子岚、方十三,这跟着江司匀来到了距离长公主府不远处一间三进的宅子里。
一进门,江司匀顾不上其他,便带着负责邺城的首领去了书房。
首领是一个身量颇为娇小的男人,他五官周正,走路脚下无声,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他竟然是用脚尖走路,此人名为石乔。
进门之后,石乔对着江司匀拱手行礼,这才细细的说了起来。
“主子,根据这段时间我们对长公主府的监视,发现古滇皇族的人凭借着蛊术早已于数日之前潜入公主府,不过奇怪的是,后来又来了一老一少却是从长公主侧门被人迎进去的。”
江司匀微微颔首,即便是长公主想要跟古滇皇族的人合作,古滇皇族的人也不可能全然信任她,分两批人马,未尝不是害怕长公主有什么暗招。
“药药呢?可曾寻得她的踪迹?”
石乔摇摇头继续说道:“长公主府似乎将夫人看的很严格,直到今天上午我才得到消息,夫人极有可能被关在后山处的禅院,我已经派人去打探了,想来午后就会有回复了。”
长公主府非但机关重重,且暗藏数位高手,能打探到禅院也是石乔的一个手下拼死得到的消息。
江司匀神色焦虑,又问道:“可曾绘制了长公主府的地图?”
“有,但长公主府内布满了阵法,有些地方也许随时会挪动位置。”
即便是石乔,略懂一些阵法也差点折在里面。
古滇皇族不一样,他们善用蛊术,完全可以操控公主府的一些意志不坚定的高手。
江司匀揉揉眉心:“拿来给我看吧。”
御书房里,曹斌又在跟钟亭深gān架。好在这个时候,房间里只有这二人,故此外人也不得而知。
曹斌了然无趣的将折子扔到钟亭深怀里:“你来看看,张庭是不是疯了,竟然夸你?我没看错吧?”
张庭乃是翰林院编修,同时还兼着御史一职,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丞相党的铁杆,对丞相葛洪言听计从,原本是打击太师党的急行军,可最近竟破天荒的频频上折子夸赞钟太师为官清廉,乃是国之柱石。
钟亭深瞪着眼睛不忿道:“怎么了,还不许别人夸我了?这么多年我为了苍蓝忍rǔ负重,别人夸我两句怎么了?”
曹斌指了指窗下的一大摞奏折:“可就算是夸你,也不该是张庭,你自己看看这段时间,除了葛洪那老穷酸没有上折子chuī捧你,他下面的大小官员,哪个不是脑子进水了,逢你必夸,这不对劲啊。”
原本是不死不休的两党,竟然莫名其妙的握手言和,这转变大的让曹斌每次看折子都诡异的嘬牙花子。
钟亭深喝了一口茶,抬起眼皮傲娇的说道:“兴许是那帮子小穷酸脑袋开窍了,我还觉得夸得不够。”
曹斌酸溜溜的说道:“得了吧,兴许葛洪那个老东西变换方法了,想要捧杀你,你瞅瞅,现在整个朝廷里都像你的一言堂了。”
钟亭深冷哼几声:“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自打我坐上了太师之位,不就等着这一日吗?那些小穷酸们夸我也好,骂我也罢,左右不就是给你递刀子吗?”他伸着脖子说道:“来来来,赶紧砍了我,这千人唾万人骂的日子我也是过够了!”
虽然这话半真半假,但钟亭深何尝不知这也是事实。
“你闹什么闹?你老东西就知道拿这个威胁我!”曹斌捡起一本奏折扔了过去。
钟亭深睥了曹斌两眼:“现在不威胁你,等你两腿一蹬,你们家的那个小木头和葛洪这个老穷酸还不得吃了我?不gān了,坚决不gān了!”
他和曹斌均已暮年,早晚要退到幕后的,他虽为曹斌的刀,但也是暗刀,这些年来即便不是他出手,那些仗着他做靠山的下官们没少为非作歹,一旦曹斌驾崩,他死了不可怕,但也得替自家那个臭小子好好筹谋一番。
曹斌气的手指颤抖:“钟亭深,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年你为苍蓝殚jīng竭虑的份上,就凭你刚刚的话,信不信我离开让人砍了你?”
钟亭深起身对着曹斌行了一礼:“既然皇上有此旨意,那我现在便回家自裁以谢天下”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曹斌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好一会这才盯着钟亭深的背影嘟囔道:“果然,自从葛洪那个老穷酸告病之后,你也不可爱了,弄的朕都没戏可看了……”
帝王之术讲究制衡,而钟亭深和葛洪就是两枚最大的棋子,寻常时候,两党之间的明争暗斗对于他这个冷眼旁观的人看来,何尝不是一场大戏。
这么多年他也知道自己亏欠钟亭深良多,可为了朝政为了苍蓝他只能选择牺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