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又震动一下,这回是郑其然发来的语音消息:
[一江chūn水向东流:宋哥,你是不跟江舟一起呢?]
[酣睡:?]
[一江chūn水向东流:我跟平平就蹲老槐树这呢,一抬头就看见你俩了。]
老槐树?宋眠偏过头,果然望见林平平在花坛边蹲着看手机,郑其然则朝他挥了挥手,动作极其夸张。
他回道:
[酣睡:来了。]
退出聊天框,两人往那边走。
江舟走在宋眠旁边,两人离得近,胳膊偶尔会碰上,每次碰到,江舟便会礼貌地道对不起。
江舟的声音很好听,刻意压低的嗓音莫名带了丝性感,于是宋眠故意去碰他肩膀。
宋眠比江舟矮半个头,要碰肩膀有点麻烦,他放弃了,去弯胳膊,手肘拐上江舟的腰,江舟身体僵硬一瞬,古怪的问:“你做什么?”
宋眠丝毫不心虚地摸了摸鼻头:“不好意思啊,刚手不听使唤。”
英语是最后一门科目,考完就放周末假。
因为是最后一门考试,提前jiāo卷的同学很多,聚成一堆。格物楼楼前是一块绿地小操场,此时十分热闹。楼梯间也有学生来往,笑意盈盈的看他俩。
接下来谁都没再开口,一路沉默地走到老槐树下。
“哟,考得怎么样啊宋哥。”宋眠一过去郑其然就意有所指,勾肩搭背的问他。
“一般般吧,清华什么的没戏,北影能占一席。”宋眠嫌弃地拉下他的手臂,手一捞想去勾江舟,被人不留情的躲开了。
他也不在意,问郑其然:“楚清辞呢?”
“小楚恐怕还得半小时,楚老师亲自监考他英语,他绝对不敢提前jiāo卷。”郑其然幸灾乐祸道。
亲妈做老师就这点不好。
“和学神一间考场的感觉如何?”林平平揣了手机跳下花坛,偷偷瞄江舟:“抄到点没?”
林平平和郑其然跟江舟基本无jiāo流。
他俩崇拜江舟的脑子,江舟看不上他们的脑子,也就楚清辞能跟江舟说上一两句,两个热爱学习的人容易凑堆。
“抄毛线,摄像头对着我拍呢。”宋眠挪到江舟边上:“去食堂买水喝去,渴半天了。”
“唔,我得买瓶阿萨姆给田心送去,昨儿得罪她了,小姑娘气得愣是不理我了。”郑其然郁闷道。
“谁让你说女孩胖啊?往人枪口上撞,致命分啊傻bī。”林平平嘲笑他。
宋眠和江舟并排着走下楼梯,女孩子们脸红红的远观。
食堂里人不算多,就小卖部挤了些人,柜台那儿也没有里三层外三层。
“冰棍儿你挑吗?你喜欢哪个牌子的?巧乐兹要不要?”侧身越过一个小矮个女生,宋眠半抬头问江舟。
“我自己来就好。”江舟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那不行,说好我请你的,都牵过手的关系了,还跟我客气什么。”宋眠掏出手机点开微信要扫码,看着他说:“那不然买旺旺碎冰冰?掰开,你一半儿我一半儿?两块钱两个都有得吃。”
“巧乐兹,谢谢。”江舟快速点餐。
“早说不就得了,”宋眠咧嘴笑了笑,扫柜台上的二维码:“阿姨,巧乐兹两根。”
“今天太阳是从西方升起来的吧,宋哥钟情的小布丁怎么换巧乐兹了?”郑其然冲林平平挑眉,撕开冰棍包装,笑眯眯的伸舌头一舔,又说:“要我说还唔……”
宋眠没理他,付了钱出人群把巧乐兹递给江舟。
“谢谢。”江舟客气接过,下意识看了眼宋眠手上的冰棍。
“我们两个是一种口味,别抢我的哦。”宋眠揶揄。
“不会。”江舟道。
?
宋眠觉得江舟心情好像还不错?换做平时,这种无聊的废话对方铁定是不会理的。
“唉,你怎么搞的这是?”不远处,林平平突然大吼。
宋眠和江舟同时回头。
柜台边的墙柱旁,郑其然手举着刚买的冰棍,脖子前倾,舌头伸着,淡红的一条舌头紧紧贴在了雪糕面上,样子滑稽还猥琐。
“唔唔唔!!!嘶……嘶!!!”郑其然疼得直吸气,舌头又疼又冻,痛苦不堪地跺脚。
周围买东西的同学都盯着他看,有捂嘴巴偷笑的,也有放声大笑的。
郑其然恨不得流下一滴男儿泪,丢人啊!
“这是唾液凝固现象,很正常,先别急。”江舟走近看了看,“这冰棍刚拿出来,温度低,贴太久舌头受不了,去找点凉水淋一下。”
郑其然眼泪汪汪的点头,怪可怜的造孽样。
好在食堂外侧就有一座洗手台,供学生们吃完饭后洗手用的,四季备有温水。
“操,我操!哈哈哈你怎么弄的这是,我他妈真服了你了哈哈哈。”宋眠憋了好一会,看郑其然弯着腰,舌头跟冰棍一起淋水的场景实在忍不住了,两手捏拳疯狂捶腿,笑得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