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gān嘛啊,饭不吃了?”
也不知道她说的这番话里哪句刺激到了步难书,他抄起她的手就大步上楼,里面的人都在往外挤,他们俩在其他人衬托下显得十分单薄,像逆水的游鱼,又像对逃婚的痴情恋人。
小安被挡在步难书身后,倒也没有怎么被挤到,压力基本都由前面的步难书给承受了。那人一句话也不说,但握着她的手坚实而有力,让人没来由的信服。
在二楼拐了个弯,随意挑了一扇开着门的房间冲进去,对客人“gān什么的”的喝声充耳不闻,两人跑到大开的窗户边,步难书松开她的手转而伸手扣紧她的腰肢,贴着她的耳朵道:“要跳了。”
眼睛下意识闭上,一阵失重感传来,他们已经落在后院的地上。
感觉腰肢被扣得更紧,小安疑惑地睁开眼,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她面前正正好好悬了一把通体透明的剑,顺着剑身看去,握剑之人正是方才所说的着雪袍和莲花冠的修士。
那人神色淡然,缓缓将剑移到步难书扣住小安腰身的手前,剑离手还有好几寸,寒意却已经穿透了小安的衣裳。对面的人没有杀意,但看起来却不是很好说话。
小安人都傻了,没记得步难书有这样的仇人啊?
瞧这模样和配置,怎么说在书中也该有一段描写吧……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她还在纳闷的时候,却听对面那位清冷帅哥开口道:“师弟,几月未见,你越发不知礼数了。”
师弟?
步难书的声音适时响起,语气中没有尊敬和亲近,是同样的不客气:“大师兄,你也还是刻板得过头呢,这种小事你也要管?”
清冷帅哥:“只要我一日是无定仙宗的大师兄,我自然是要管的。”
步难书咧开嘴,笑意不达眼底:“我师父都管不了我,你就管得了了?”
清冷帅哥:“溯离长老一向不拘礼数,他无暇教你的,我这个大师兄自然要担待。”
步难书:“真是奇了怪了,我与自家道侣举止亲密了些,大师兄这也要教导?”
小安没料到他会这样说,仰头去看他的下巴,一阵诧异,但之前被人也说得多了,她现在都接受良好了。
清冷帅哥不说话了,眼皮微抬,似乎有被步难书的话惊到。
过了片刻,他才道:“这位仙子并非你的道侣,你莫要轻言,开罪人家。”
小安听了半天,师兄弟二人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关系,一见面就你来我往、针锋相对,但大体的矛盾点就是她腰间这只手。
不能再让他们这么吵下去了,再吵下去天都要黑了。
小安左手一伸,将那只手扒了下来,为防止此人生气炸毛,她又伸右手捏了捏他的指节,悄声同他道:“你饿吗?我们快点进去吃饭好不好?”
步难书破天荒地听进去了她的话,亮出两只手道:“大师兄,你的剑打算握到什么时候?仙道大比结束吗?”
他收了手,那把漂亮的剑也瞬间回鞘,清冷帅哥的面色始终是古井无波,若不是握剑那只手的袖子微微晃动,保不准要被认成活雕像。
步难书扯出一抹笑,不在意地转身往回走,小安多看了大师兄两眼,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你师父令我与你一同前往于蓝州,所以往后我会与你们同行。”背后传来大师兄冰泉般微冷的声音。
“大师兄请便。”
步难书头也不回,带着小安回一楼吃饭。
大厅的热闹劲已经降下了些许,周遭称得上安静,但无心吃饭的仍然居多,好多人的眼睛不住地往窗边那一桌飞。
小安心不在焉地举着筷子,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筷子小幅度指着窗边那位雪白的人,问步难书:“他在哪里都是这么受人欢迎吗?你好像很讨厌他?”
“装模作样,多管闲事,只要他出现,总没好事。”步难书头也不抬,语气中难得多了几分烦躁,这是以前没见过的,很是稀奇。
小安忽然觉得他这样发牢骚的样子怪可爱的,像个正在上学的弟弟在饭桌上气鼓鼓地吐槽同学。
她不动声色地笑笑,又试探他:“刚才他说要和我们一起赶路哎,那我们是不是得坐他的飞行法器?”
步难书闻言把挑菜的筷子扔下,眉头微蹙,看样子是真的很苦恼:“怎么偏偏灵筏就坏了呢!”
言毕他盯住小安,眸子突然圆睁:“从前灵筏没出过问题,果然是因为裴清寒!有他在,我的运势就会被影响!”
步难书完全把这件事推在了裴清寒身上,让小安有几分“她的锅被清冷帅哥背了”的心虚,忍不住瞟了几眼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