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时候,侧边伸过来一只手,将她提了过去。
只听闻人平卿唤了一声:“步兄。”
小安挣扎了两下,有些生气地打他的手。
步难书恍若未觉,将她重新放回了领口,直视前方的大河道:“据我看来,这些空间移位的法术都与水脱不开关系。”
“确实,我也是跳进一片湖水里才来到这里的,而我们刚来的时候也是在一片海域里。”闻人平卿蹙眉思索。
一旁的莫方也终于沉吟出声道:“这么说来,我们也是。最初进来的时候本打算御剑,结果没想到秘境之中竟有高空禁制,我们都掉进了一条溪水,就直接到了这片密林。”
“除了溪水,你还记得附近的山川景物大致长什么样吗?”步难书望向他。
“记得。”
“说来听听,”步难书自袖中拿出一枝不知什么时候折的树枝蹲了下来,简单画了个几笔,“我大致判断一下。”
闻人平卿和莫方也一撩衣摆蹲了下去,他们描述,步难书则笔下不停。
等他画得差不多了,小安才发觉,他笔下一些景象,与她在水泡泡里做田螺时所看到的地形多有重合。
他把用河流、湖泊、大海分割开的区域划分成了一块一块,然后用树枝指了几个地方道:
“我们所在的这几个区域都是独立的,至于剩下的,估计也是通过水域分割的,只要我们不断尝试通过不同的水域,就一定能找到万道惟所在的那块区域。”
“步兄说的有理。”
“那我们现在就进这江水?”
莫方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的四个师弟也立即凑了过来,这毫不拖泥带水的样子真有几分他们二师兄的风采。
闻人平卿下意识看了一下步难书,他将树枝一扔,拍拍手站了起来道:“拿好防御法器,进吧。”
——
一座极其高耸的仙山脚下,三只灵猪被一条青藤捆作一团正蹬着猪腿直哼哼。
不远处的雾气时而涌动,少倾,雾气里飞出一个湛蓝色的人影来,那人手中黑剑柱地,长长的马尾高耸利落,擦出去老远才停了下来。
一落地,他就连忙脚尖和撑地的左手齐齐用力,拔剑往旁边一滚。
下一刻,他方才停留过的地方已经被一只巨大无比的花骨朵砸出了一个大坑。
花骨朵察觉到并没有砸中他之后,张开了花苞,宛如shòu类一般发出嘶嘶的低吼声,还流出了很多腥臭无比的涎液。
他背上还在潺潺流血,手中提着黑剑边躲闪边与那花骨朵打斗。
这里的高空禁制让他不能御剑,也就不能更加轻松灵活地躲避这花的攻击。
那花咬不到他,有些疯狂地摇晃了几下,整个花枝发出簌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
它咬不到万道惟,但很快察觉到了那几只灵猪,便直奔着它们冲了过去。
万道惟眼神一凛,立马回身,长剑一横,抵在了花苞口之前,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扑了他满面,他也只是紧紧蹙起了剑眉。
花骨朵闻到了人的味道,兴奋地颤栗。
万道惟被它的蛮力推得脚擦着地直往后退,尽管牙关紧咬,却仍控制不住地溢出血沫来。
就在他快要力竭之时,旁边倏忽间飞来一条白色灵缎直接在花骨朵的“嘴”上缠了一圈,将它直接拉得合拢了起来。
几柄熟悉的飞剑赶来,狠狠地照着花骨朵砍,剑身上剑芒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迸she。
最后一柄黑扇飞了过来,在空中打了几个旋,狠狠地切在了花枝之上,墨绿的汁水四溅。
“二师兄!”
“万师兄!”
几道声音几乎是同时传来,他再熟悉不过。
万道惟心中的静水微微泛起一丝涟漪,面上却不显分毫。
白色灵缎狠狠一拉,花骨朵便稍微偏移了一段距离,万道惟趁着空档将旁边的三只灵猪一提,退开了些许距离。
步难书将黑扇召回手中,闻人平卿也收回了灵缎,那花因为挣扎的惯性便猛地往后一退。
五个剑修仍不解气,指挥着手中长剑将那花削得满身创口。
万道惟随意往嘴里填了一颗丹药,很快提着那捆灵猪到了他们面前。
扔下手中之物,他道:“这是给你捉的灵猪,出了些变故,就捉了三只。”
闻人平卿目光落在他唇角的血迹、肩上的伤口,自责地抿起了唇,眉头蹙起,目光躲闪。
方才他们来的时候恰好看见了那一幕。
万道惟明明可以不回身,却为了帮他捉的这几只灵猪,伤成这般,实在让他不能不自责。
师父曾说过,他虽天赋极高,然生性怯懦,若想追求大道,必然要以血证道方能克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