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小小将伞撑开,乘着风一下子就到了那高大汉子面前,趁他反应不及,迅速合伞冲他刺去。
他本就受伤极重,这一下终于是气绝了,栽倒在了地上。
钟离小小仍不解恨,咬牙又绘出一张引火符将他烧了个gāngān净净。
步难书毕竟修为还是太低,闻人平卿又不善打斗,为首那个抓住了他的破绽,一脚将他踢了出去。
在将要撞上锋利如刀的岩壁之时,自他胸口处紫光dàng开,将他护了下来。
闻人平卿顾虑步难书的安危,走了神,也被打得连连后退。
洞口一下子没了阻挡,开了个口子,尖嘴猴腮的那个直接扑了过去。
纸伞一现,钟离小小蓦地挡在了他的去路上。
后面有人尖叫,声音扭曲:“杀了她!这臭娘们把老三烧死了!”
尖嘴猴腮的听了,也是怒发冲冠,下一掌带了十二分的力气向她打去。
钟离小小合伞硬接他这一掌,那人的修为虽比她低了一阶,但她旧伤未愈,这一掌登时打得她喷出一口血来,人与伞一起飞了出去。
此时明静正好满头大汗扶着墙壁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便展开双臂疾走两步去接她。
结果两人齐齐吐血,飞出去一段才擦着地停了下来。
虽打伤了钟离小小,那尖嘴猴腮的也不好受,也呕出一大口血,砸在了地上。
步难书继续和领头的对上,方才护了他的那道紫光他在百shòu灵园的树上曾看到过的,正是他怀中的灵鼠。
对面的人出手越发凌厉,招招致命,他只好先放下此事,仔细应敌。
而闻人平卿眼见明静和钟离小小受伤之后,心中愈发自责,正是因为他束手束脚不敢全力以赴,才连累了他们。
“你们……和我打!”他握紧灵缎挡在洞口,声音发着颤。
灵缎光芒大盛,宛如游龙,又如金铁,变化层出不穷,闻人平卿以一打二毫不吃力,反而将灵缎使得越发得心应手。
闻人平卿最终将那两人双双打伤,捆作了一团。
这时,步难书出其不意祭出了一柄赤金纹的黑色小锤狠狠将那人砸在了地上,上前一脚踹在了他胸口,踏得他口鼻冒血。
步难书将锋利的扇沿抵在那人脖子边往里切了一分,额头上的暗红色的抹额上的金纹蓦地亮起,与此同时,他接下去的动作竟生生止住了。
“闻人!过来杀了此人!”他紧咬着牙齿嘶吼出声,像是在抗拒着什么巨大的压力。
闻人平卿回头犹豫了一瞬,只见领头的目眦欲裂,狞笑一声,甩手将一件什么东西往步难书身上扔去。
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小安一瞬间毛骨悚然,下意识便调动了全身的力量,紫光明灭之间,她化成人形挡在了步难书面前,双手间撑开一张紫色屏障,将那东西隔绝在外。
“砰——”的一声,方才还狰狞笑着的那人便被炸成了一蓬血雾。
红色的水雾在空中慢悠悠飘了好一会才开始往下落。
小安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血雾,紫色屏障散去,还有些落在她脸上身上。
在血雾接触她皮肤的一刹那,她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尖叫出声,下意识转身扑进了步难书怀里。
“啊!”
第一次见这么血腥的场景,她胃里翻江倒海,眼前发黑,昏了过去。
步难书黑眸光彩明灭间,双手接住了这个突然出现挡在他面前的女子,目不转睛看着她不断缩小,最后变成了一只小小的灰毛仓鼠。
闻人平卿看得也是心惊肉跳,下意识手中一紧,被灵缎缠着的人便被切成了几块,只来得及发出两声极其短促的惨叫声。
一瞬间,四个人竟是全死了。
回头一瞥,闻人平卿又被两团肉块给吓到了。
他这次可是手刃了真正的人,还是一双。
步难书看着手中的仓鼠,沉默不语,半晌抬头注视着脸色一片煞白、惊魂未定的闻人平卿。
“像今日这样的人,杀了便杀了,不必太过介怀,若他们不死,死的就是你我。”他抬起手,指着一旁又昏过去的明静和钟离小小,“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闻人平卿神思仿佛神游在外,恍惚答道:“……好。”
入夜,闻人平卿从储物的器物里拿出了一张巨大的厚毯子直接铺在了地上,坐着发呆。
钟离小小和明静都已经醒了过来,盘膝坐在毯子上疗伤。
步难书则将昏迷的仓鼠放在毯子上,蹙着长眉仔细地查看。
“步兄……”闻人平卿从旁边爬了过来,挨着步难书坐了下来。
“何事?”步难书仍是盯着仓鼠,心不在焉地回他。
“我其实不想杀人……”杀猪简单,杀人这道坎却并不容易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