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江城就入了冬。
听说中国医疗队今日返航,机场外就是赶来采访的记者们。
记者看她跟着带队的医生,瞄准机会找到了人群中最亮眼的薄幸月,采访道:“这位医生你好,请问,去支援A国后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想说的太多了,想告诉弗雷德,希望你们守护好自己的国家,希望和平永存,希望爱与正义播撒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可想了想,薄幸月抬眸看着镜头,字字发自肺腑:“很多事会被时间冲刷到遗忘,还有很多事留在了心底,我想我会永远记得有一名华侨对我说的一句话——”
“祖国不会忘记。”
祖国不会忘记每一位大义凛然的勇敢者,不会忘记他们的功勋。
不远处,男人颀长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长身鹤立,快要与身后的雪景画融为一体。
薄幸月热泪盈眶地望过去,满足地笑了。
记者追问道:“那请问你来自哪个医院?给我们留一下你的名字吧。”
薄幸月摆摆手,好声好气道:“不好意思,我男朋友来了,有缘再见。”
落地时她就特意看了天气预报,听说江城今天下雪了,还是一年来的初雪。
可总有人不畏山高路远,风雪满载,只为她而来。
空气凝结成冰,她迎着怒号的狂风,不管不顾地钻入他怀里。
季云淮穿了身黑色的冲锋衣外套,雪粒子扑簌在他肩头。
纷纷扬扬的雪花将天地之间装扮成银白色,不一会儿,两人像是被这一场漫天而来的鹅毛飞雪包裹在世界中央。
回到车上,季云淮与她十指相扣,唇边噙着笑意,“薄大小姐,我们回家。”
薄幸月雀跃的那点儿心思全然掩盖不住,拂去他肩侧的冷雪,不疾不徐地擦拭着。
江城没有暖气,要想让屋内暖和起来,只能先开一段时间的空调。
薄幸月抖落着眼睫上的雪花,看着他的目光温柔像是夜空的月色。
季云淮淡淡掀起眼皮看她,情绪却是浓重异常。
他抬手,漫不经心扯松了两颗领扣,脖颈线条如雕塑完美,眼含笑意地问,“想我吗?”
这话问的,再配合男人勾人的动作,薄幸月都怀疑季云淮别有用心,专门引|诱她馋他身子。
事实上,只要不做到天亮,她觉得这个身子还是可以馋一馋的。
本来打算先去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结果后来成为了两人的鸳鸯浴。
唯一能感知到的是勃然直抵,季云淮不再忍耐,明显收敛不住,抿着唇破开阻碍。
不一会儿,他额角涔着汗,继而一入到底。
薄幸月眼周泛红,泡在水里的肌肤像是撬开的扇贝,白软一片。
雾气朦胧的镜子里,映照着浴室的激烈,水流的拍打声不绝于耳。
羞耻感萦绕在心头。
薄幸月唇色秾丽,弓着腰身,细细密密溢出的婉转声音吸食着骨肉。
窗外的雪洋洋洒洒,掩盖了满室旖|旎。
想着她转机累着了,季云淮并没有放开来要,浅尝辄止地厮|磨了两回就放人去睡觉了。
他盯着她姣好的睡颜看了会儿,微微一怔,“晚安。”
回应他的是清浅的呼吸声。
醒来时,两人正相拥而眠,静谧又温情。
季云淮环过她的腰,眼皮扬起惺忪的弧度,“季太太,想起chuáng吗?”
季太太?!
这个称呼转变得太快,也足够宠溺。
“那你以后都这么叫。”薄幸月一贯发挥着娇纵的脾气,眼眸一眨不眨地肯定说,“我喜欢。”
季云淮就知道她尾巴都翘上天了,失笑道,“好,季太太。”
薄幸月跟只八爪鱼一样,扒拉过去,卷发松散地垂在白腻的肩侧,慵懒得惊艳。
她眉眼弯弯,喃喃自语道:“季云淮。”
“嗯。”
“想带你去见妈妈。”
决定出发去墓园的那天,江城的冬雨骤然降落。
白日的墓园很是寂静,园区常青的松柏矗立着,旁边梧桐树的树gān光秃秃的,如果是夏天,才会呈现出枝繁叶茂、林荫成片的景象。
季云淮撑着把黑伞,替她挡去所有风雨。
薄幸月裹着浅色的围巾,眼睫如蝉翼颤动,酝酿了良久,才有勇气迈动着步伐往层层台阶上走。
花岗岩的墓前贴着张黑白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笑得和善,端庄又大方。
季云淮将单臂抱着的白色百合花献于墓前,站姿板正,任由另一侧的肩膀bào露在雨水之下,浇成冰凉流淌的河。
“妈妈,我已经很久没来看过你了,这些年我有好好长大。”薄幸月从唇边扯出一丝笑容,泛着轻微的苦涩,“你肯定是想我了,要不然不会总是进到我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