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出去吃?”
沈明烟突发奇想,攥着钟樾的袖子低语,“钟樾,你会做饭吗?”
钟樾背后一凉,忽的想起了上回沈明烟做的盐苏jī,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会会会,我做给你吃。”
话落,钟樾还不忘补上一句,“不用你动手。”
……
钟樾想得简单,直到人进了超市,才发觉大脑空空。
沈明烟进商场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提进超市了。
采购这种事向来和她无缘。
所以两人站超市中间,大眼瞪小眼。
钟樾没有下厨的经验,唯一一次进厨房,还是因为钟炀过生日。
那一年钟炀刚发生车祸,永远告别了钢琴生涯。
那时钟樾和钟炀的关系还没现在融洽自然。
再怎么说,钟炀也是父亲背叛家庭的佐证,钟樾说服不了自己过母亲心里那关。
直到那天他从老爷子寿宴回家,看见钟炀守着一根蜡烛,少年孤独无聊的身影嵌在窗纱上。
看见钟樾回来时,还努力扬着笑脸回应,甜甜喊了一声“哥哥”。
钟樾也不知道钟炀是心大还是蠢,都弹不了钢琴还一天到晚乐呵呵的。
他面无表情“嗯”了一声后就回了房间。
十分钟后又进了厨房。
最后的成品钟樾不太记得了,只隐约钟炀很捧场,直接将他煮的面都吃了jīng光。
所以……他厨艺应该、可能、大概、也许、还行吧??
对自己太有信心的后果,就是在之后的一个小时,钟樾差点命丧厨房,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
厨房天花板上的烟雾报警器接连响了两分钟才消停。
事先准备好的红烧rǔ鸽最后却成了非洲rǔ鸽,糊得亲妈都不认识。
最后的结局自然是以叫外卖而告终。
因为这事沈明烟再也不敢提让钟樾做饭了,然而对方却是愈挫愈勇,抱着食谱跃跃欲试。
甚至还拉了钟炀出来。
“我以前给他煮过长寿面,他都喝光了。”
“是吗?”沈明烟明显不信。
先前老爷子后院的墙绘只完成了四分之一,沈明烟这次过来南城,有一部分原因也想着善始善终,想着将那墙绘完成。
谁曾想老爷子听说她就是明朗先生之后,比钟樾还兴奋。
“只会临摹又怎样?”
钟老爷子对那些嘲讽沈明烟只会模仿的人嗤之以鼻。
“临摹有临摹的乐趣,这是上天给予你的礼物,接着就是了,有的人终其一生都遇不上这种好事呢。”
就因为这事,之前的定稿也成了打水漂,钟老爷子摆摆手,一锤定音。
“你就照着你喜欢的来就是,我没那么多讲究。”
沈明烟这段时间在老宅出现的频率过高,偶尔也会遇上回家过周末的钟炀。
提起钟樾的厨艺时,小羊崽脸色明显变了好几成,揣着小手手低声道。
“姐姐,我现在相信你对我哥是真爱了。”
“?”
沈明烟一头雾水,不知道钟炀没头没脑的一句是从何而来。
却见小少年沉沉叹了口气,故作深沉道。
“他之前给我煮过一次长寿面。”少年双唇紧抿,“再后来我就对长寿面ptsd了。”
“不过也有好处。”钟炀笑眯眯,“后来遇上再难的坎,我就想想我哥做的长寿面。”
“再大的难事都没有吃我哥做的长寿面难。”
沈明烟:“……”
她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感觉自己的胃隐隐作痛。
不过也有好处。
就因为这事,沈明烟和钟炀俨然成为一对难嫂难叔,两人距离亲近不少。
……
秋去冬来,墙绘完成的那一天,恰好临近元旦。
本来沈明烟还想着去冰岛看极光,不过后来因为天气原因航班取消,只能退而求其次待在南城。
贝苔和相亲对象见了一面之后,就彻底陷入爱河,三句不离对方名字。
这种日子当然选择和恋人一起。
恰好罗旭组了个局,让钟樾带着沈明烟过去。
“就在临江那家会所。”罗旭打了个饱嗝,说话都醉醺醺的。
隔着电话都能听见那边酒杯的碰撞声,钟樾开着导航,双眉一扬,只觉得熟悉。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之前第一次和沈明烟见面,就是在那家会所。
普通的地点因为一次相遇有了特殊的含义,副座的沈明烟明显也记起这事,勾唇轻笑出声。
“他们有点闹人,你要是不想去……”
“去吧,我也想……见见你的朋友。”
方向盘一转,车子调了个头,直直往会所的方向过去。
包间是罗旭订的,推杯换盏之际全都是笑声。
“来晚了,自罚自罚!”
“我开车过来的。”钟樾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