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沐家嫡长子,沐彦卿身上肩负着振兴沐家的重担,只看这两年他的所作所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有野心的,不然不会这么卖力,就算是在江南李京尧的地界,也不忘增加自己的实绩。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长公主才会想到拿仕途来威胁他,明晃晃的问还要不要前途,想到这里,沐彦卿嗤笑一声,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件大事什么时候轮到被人做主了?他要去陈姝,他也要走更远的路,两者从来都不该冲突,许久不在京城,自己恐怕还真的被别人当场病猫对待了。
在沐彦卿看来这就是一场闹剧,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秦佳宁又做了什么事,不然公主府不会在这么快的时间内两次来到沐府,第一次的态度还算好,第二次的态度可谓qiáng硬,如果第一次是因为秦佳宁生病,那第二次恐怕真的如他所说,秦佳宁把刀架在脖子上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
“请阿瑜来一趟吧,”走进书房,沐彦卿坐在太师椅上低声吩咐青睢,说起来这是他的事情,本来应该他亲走一趟去寻阿瑜才是,但他现在真的没有jīng力。
这件事情倒不是说不能解决,但要想彻底解决却很难,沐彦卿说的不是蔚山王一事,而是有关他手里那些暗卫,除了藏在暗处的,就他所知明面上也有许多人知道他手中有能人使唤,这几年在江南他已经足够小心,不过还是bào露了一些势力出来的。
沐彦卿虽没有明确和席瑜说过此事,但也从来没有对他隐瞒,不然当初他不会专门派人去西蒙边防协助他,不过还是要明确表个态就是了。
更重要的是现在他没有空闲去管这些有的没的,但不管又不行,稍有不慎还可能影响到他的婚事,所以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找个苦力给他解决了,虽说阿瑜最近这段时间忙,不过谁让他这边的事情更紧急一些,关乎一生的幸福。
坑自家兄弟沐彦卿向来是专业的。
很显然,席瑜也很看重这个事情,接到消息之后,他甚至都没有等宵禁开就来了,看他装扮就知道是秘密过来的。
“怎么?被威胁住了?”席瑜推开门就看见坐在太师椅上的沐彦卿,和以往相比沐彦卿今日的情绪要低落很多,现在外面的天还泛着蓝光,整个书房是一片漆黑,如若不是因为他打开门给屋内带来了光亮,他根本看不见哪儿还坐着一个人。
“是啊,被威胁住了,”沐彦卿低声笑道,一夜没睡让他的嗓子微微有些哑,jīng神也肉眼可见的低沉。
沐彦卿这话倒也不是假意,其他不论,就他自己而言,除掉蔚山王大概是他来到陈朝之后做的最大胆的一个决定,人人都道他冷静自持,只有他自己知道,之后他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才真正的接受了这件事。
事后他再想起这件事更多的是不真实和后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当时哪来这么大的勇气,毕竟万一此事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不仅仅是他,包括父亲母亲在内都会受到牵连。此时旧事重提,蔚山王一派已经被连窝端,根本就没有人会找他寻仇,相比当时其实他的心情该放松许多的,但没有,究其原因很可能是他对这件事情本身就有反应。
席瑜深深看了一眼沐彦卿,他们自小一起长大,说话时的真心假意还是分得清的,沐彦卿现在的情绪包括表情都在告诉他,他说的这句话是真心的。
“这件事要不要我来处理?最近这段时间你应该很忙吧?”席瑜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温声说道。
“那就谢过师兄了,”沐彦卿答话,声音中还带着难以忽视的喜悦。
席瑜皱眉,看了一眼自己搭在扶手上的手臂,又抬头看了一眼表情和刚刚没有什么分别的沐彦卿,总觉得自己被坑了是怎么回事儿?
“专门打的这个主意?”席瑜也不生气,挑眉问道。
“是啊,思来想去我确实没有空闲,只能把这件事情托付给师兄,”沐彦卿今日很是乖巧,一口一个师兄都不带心虚的,今日他是把十多年的师兄份儿都喊回来了。
“行吧,就当给你置办新婚大礼了,”席瑜没有拒绝。
“谢了,”沐彦卿说道,倒不是他想把这件事情完全压在席瑜身上,主要是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席瑜出手远比他出手要有效率,长公主既然能够给他送来那样的信件,就证明一定会派人监视沐府,他这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席瑜勾唇笑了笑。
“你那边如何?”沐彦卿问话。
席瑜抬眼,“还好,这两日会改回秦姓。”
席瑜语气随意,并没有太多惊喜,在外人看来这应该是他盼望已久的事情,毕竟恢复了本姓就证明皇家已经接受了他的身份,以后不论做什么都名正言顺,但亲近他的人都知道,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让这份荣誉加身。